第二天早上,苏晚请了半天假。
她把所有证据仔细整理了一遍:王阿姨给的照片和证词,工厂报案记录的复印件,录音磁带,还有之前收集的周强商业犯罪的证据。每一样都复印了三份,原件用文件袋装好,复印件另外存放。
陆衍的车等在巷口。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在她上车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去市局。”苏晚坐进车里,“直接找刑侦支队。”
车子穿过清晨的街道。这个时间点,上班的人流已经散去,道路通畅。阳光很好,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那些文件袋上。
“紧张吗?”陆衍看着前方。
苏晚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有一点。但更多的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前世她死得不明不白,连个立案都没有。派出所的人来看过现场,说是意外坠楼,简单记录就结了案。那时候没人替她说话,没人追查真相。她像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秋夜里。
这一次,她要讨回的不只是公道,还有那份迟来的立案文书。
市公安局的大楼肃穆安静,很气派,门口挂着庄严的徽章。苏晚下车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挺直背脊,走了进去。
接待台的女警员抬起头:“请问有什么事?”
“我要报案。”苏晚说,“涉及多年前的命案。”
女警员愣了一下,看了看苏晚年轻的脸,又看看她身后的陆衍:“命案?小姑娘,你确定?”
“确定。”苏晚的声音很稳,“我要找刑侦支队的负责人。”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笃定,女警员拿起内线电话。几分钟后,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警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警服笔挺,眼神沉稳。
“我是刑侦支队的陈队。”他打量着苏晚,“你说要报案?”
“是。”苏晚递过文件袋,“这里面的证据,涉及两起命案,还有一起未遂的谋杀。”
他接过文件袋,“里面谈。”
询问室里,陈队倒了水,开始翻阅材料。他看得很慢,看到照片背面那行铅笔字时,手指在上面停了停。
“这些证据怎么来的?”他抬起头。
苏晚如实相告:王阿姨主动联系,工厂抓了现行,生意往来中发现周强的问题。
“你说涉及命案?”
“第一,我父母的死。”苏晚声音清晰,“1992年夏天,他们相继去世,说是急性肺炎。但王阿姨证明,火灾前我婶婶就从家里搬走了东西。我怀疑他们的死和那场火都不是意外。”
“第二,我叔叔的死。火灾后不久,他在工地‘意外’身亡。”
“第三,张翠兰和周强在我工厂放雷管,这是未遂的谋杀。”
陈队沉默着,又翻了一遍材料。墙上的钟滴答响着,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
“你今年多大?”他忽然问。
“十八,高三。”
“这些事……”陈队斟酌着词语,“对你这个年纪来说,太重了。”
“正因为我经历了这些,”苏晚说,“我才必须站出来。如果我不说,真相可能永远埋没。受害者永远得不到公正。”
陈队点点头,没再说话。他从抽屉里取出表格,开始填写。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填写,签字,盖章。
最后,他将其中一联递给苏晚:“立案回执。案件编号在这里,以后凭这个查询进展。”
苏晚接过那张纸。纸张很轻,上面的红章却沉甸甸的。
“谢谢陈队。”
“职责所在。”陈队看着她,“如果需要帮助,局里有相关资源。”
“我没事。”苏晚小心收好回执,“只要真相能查清。”
走出市局,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苏晚抬起手,回执在光下白得发亮。
“现在去哪?”陆衍问。
“回学校,下午有课。”
上车后,苏晚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行人匆匆,车流不息,没人知道一桩沉寂多年的旧案刚刚重启。
她心里想着,“前世我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但这次不一样了。”苏晚转头看了看他。
车子在学校附近停下。苏晚看了看时间,还能赶上下午第一节课。
“我进去了。”
“晚晚。”陆衍叫住她,“晚上我来接你。”
“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真相终于要见光了。”
苏晚笑了笑,点点头,转身走进校园。
高三(四)班的教室里,数学老师正在讲题。苏晚从后门悄悄进去,刚坐下,陈瑶就递来纸条。
“怎么样?”
苏晚在背面写:“立案了。”
陈瑶眼睛一亮,在桌下比了个大拇指。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粉笔灰在光柱里轻轻飘浮。老师讲着课,同学们记着笔记,一切如常。
但苏晚知道,有些事已经变了。
书包里那张立案回执,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已经荡开,接下来,就是等待波澜涌起的那一刻。
她翻开课本,找到正在讲的那一页,工整地记下笔记。
路还长,但第一步已经踏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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