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中的微光映在楚天指节上,他未推门,左臂黑雾已顺着经脉爬升半寸,雷纹与钟形丹纹在皮下交击,发出细微的金石之声。他收回手,转身走入内室,将青鸾平放于床榻,指尖轻点她眉心,封印的金纹微微震颤,似有火焰在皮下奔涌。
他盘坐于地,取出东皇钟碎片,青铜色泽黯淡无光,表面钟纹却随他呼吸微微起伏。丹书残页在识海浮现,猩红提示早已消散,唯有一行新字缓缓浮现:“丹纹铭刻·万劫不灭骨,需以精血为引,时空法则为刻,骨髓为基。”
楚天咬破指尖,血珠滴落于碎片之上,瞬间被吸入,钟纹亮起一道微光。他闭目,神识沉入左腿,劫火自丹田引下,沿经脉灌入膝骨。丹纹自掌心蔓延,化作细如发丝的刻线,一寸寸探入骨缝。
第一道纹路落成,骨髓如被熔铁浇灌,整条腿猛然抽搐。他额角青筋跳动,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却未停手。指尖轻叩丹炉印记三下,心神稳如磐石。第二道纹路切入时,劫火与钟形丹纹发生冲撞,左腿皮肉裂开细纹,渗出黑血,混着一丝银光——那是混沌侵蚀的残迹。
他不动,任痛感撕扯神识,继续刻下第三道。
就在此时,床榻上青鸾猛然弓身,七窍喷出幽紫火焰,周身空气扭曲,形成一片火狱领域。她双瞳全黑,唯有瞳孔深处一点金纹挣扎闪烁,喉咙里挤出嘶哑低吼:“杀了我……快杀了我!”
楚天神识分出一缕,护心龙炎自心口涌出,在青鸾心脉外凝成火茧,隔绝冥火外溢。他未睁眼,声音低沉:“你不是怪物,你是幽影之主。”
那一瞬,青鸾颤抖的指尖微微蜷起,喉咙里的哀嚎戛然而止。
楚天趁机将一丝钟形丹纹自指尖射出,直入她眉心。时空法则微粒如沙流注入神识,暴走的冥火骤然凝滞,她身体僵直,火焰缓缓退回体内。
他收回神识,左腿骨中传来金属共鸣,最后一道丹纹完成。骨骼发出低沉嗡鸣,暗金光泽自膝下蔓延,整条腿的凡骨已被替换,表面皮肤下,钟形纹路如脉搏般搏动。
就在此时,屋顶瓦片无声裂开一道缝隙,一柄漆黑短刺悄然探入,尖端泛着幽蓝噬魂光,直取楚天后心。那刺客屏息凝神,灵力全敛,连呼吸都化入风中,正是幽冥魔渊的“影噬者”,专杀高阶修士于无声。
短刺距后心三寸,即将刺入。
楚天仍未睁眼。
左腿暗金骨节猛然一震,皮下突起一道棱线,随即“铮”地弹出一截骨刺,如矛般贯穿屋顶,精准钉穿刺客咽喉。尸体抽搐两下,坠落院中,手中短刺落地碎裂,幽蓝光芒熄灭。
楚天缓缓睁眼,低头凝视左腿。骨刺缓缓缩回,皮肤复原,唯有时空符文在皮下微微流转,证明方才并非幻觉。他起身,走向青鸾,指尖轻抚她额头,她已昏睡,嘴角微动,呢喃出两个字:“河图……”
他未动容,转身走向院中,抬手一掌,刺客尸体化为灰烬,仅余一枚幽冥令残片。他拾起,指尖摩挲令上刻纹,随即收入怀中。
丹书残页在识海浮现新提示:「万劫不灭骨(左腿)铭刻成功,抗劫等级:金丹圆满。可继续铭刻其他部位。」
他抬头望向窗外夜空,黑雾仍在左臂游走,护心龙炎搏动微弱,剑灵残识如风中残烛。他知道,左腿虽成不灭骨,但混沌侵蚀已至七成,心脉与剑骨随时可能崩解。
他取出发烫的丹炉,炉盖开启,劫火缓缓燃起。他将东皇钟碎片投入炉中,又滴入三滴心头血。炉火骤然转为青白色,碎片在火中震颤,表面钟纹逐一剥落,化作法则微粒悬浮于炉心。
他以丹纹牵引,将微粒引向右臂经脉。
钟形纹路再次浮现,一寸寸向骨骼深处渗透。
右臂骨髓开始震颤,痛感如刀绞,但他未停。就在第二道纹路即将完成时,青鸾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喷出,溅在床单上,迅速蔓延成诡异图纹。
她双眼猛然睁开,瞳孔收缩如针,声音沙哑:“别……别再用了……那碎片在吞噬你的时间……”
楚天未应,继续刻纹。
她挣扎着抬起手,指尖燃起一缕幽火,欲扑向丹炉。他抬手一指,一道丹纹封住她手腕,幽火熄灭。
“你不明白。”她喘息着,“它不是在帮你……它在记录你……每一秒……都在刻你的名字……进死册……”
楚天终于停下,转头看她。
她嘴角溢血,眼神却清明:“刚才我看见了……在火里……你的名字……在一本青铜书上……一行一行……被刻进去……然后……燃尽……”
他沉默片刻,抬手抹去她唇边血迹,指尖轻叩丹炉三下。
炉火重燃,钟形丹纹继续深入。
青鸾闭上眼,低声:“你会变成没有时间的人……连死亡都追不上你……”
他未答,神识沉入骨髓,右臂骨骼发出金属共鸣,第二道纹路完成。
丹书提示浮现:「检测到时空法则反噬,使用者生命刻度损耗1.7%。」
他置若罔闻,继续刻下第三道。
院外,夜风卷起灰烬,一枚残破的幽冥令碎片被吹入墙角,表面刻纹突然微微发烫,随即裂开一道细缝,渗出一缕黑雾,悄然渗入地底。
楚天右臂皮下,钟形纹路蔓延至肘部,骨骼开始晶化,与左臂剑骨遥相呼应。他缓缓起身,走向窗边,抬手握住窗框。
指尖触及木纹的刹那,左腿不灭骨突然一震,暗金光泽自膝下暴起,整条腿如弓弦绷紧。
他猛然回头,目光锁定屋角阴影。
那里,一缕黑雾正从地底缓缓升起,凝聚成半截模糊的手臂,指尖勾着一枚残令,无声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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