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门前的黑液洼地表面涟漪扩散,楚天站在原地未动,焚霄剑尖垂落,金纹在剑脊上缓缓游走,与右臂丹纹末端的分叉隐隐共振。他并未踏入祠堂,而是转身折返,步伐沉稳,每一步都避开了地上凝结的黑霜。药庐门槛处,青鸾仍昏卧在角落,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衣襟上的焦痕边缘已爬出细密黑丝,如蛛网般向内延伸。
楚天蹲下,指尖轻触她眉心。丹纹微震,紫焰自掌心透出,沿着她额角划过一道弧线。那黑丝遇焰即缩,却未消散,反而在皮下隐没,像是蛰伏的毒虫。他收回手,从怀中取出储物戒,神识扫过内部空间——空无一物,连半粒低阶灵石都不剩。丹书沉寂,识海中仅余一行血字提示:“资源不足,无法开启兑换。”
他闭目,内视经脉。丹纹如锁链缠绕四肢,右臂已蔓延至肩胛,紫焰脉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丹书残卷浮现新的警告:“宿主灵力储备低于临界值,镇魂丹合成中断。”他睁眼,目光落在药柜残骸中那瓶幽昙花残蕊上,取下玉瓶,倒出几粒干枯花心,碾碎后混入丹粉,覆于青鸾左眼周围。粉末刚触皮肤,竟被黑气缓缓吸走,留下一道淡紫纹路,如烙印初成。
焚霄剑突然震颤,自行离鞘三寸,剑尖指向祠堂方向。楚天抬手按住剑柄,指腹摩挲剑脊裂纹——那道新浮现的锁链纹正微微发烫,与右臂丹纹跳动频率一致。他未再犹豫,将青鸾移至药庐深处,以残符布下简易结界,随即转身离去。
村北荒山雾气弥漫,山势陡峭,岩壁布满抓痕,似有巨物攀爬过。楚天贴崖而行,雷劫法则隐于经脉,遮蔽气息。前方山腹裂开一道窄缝,洞口刻有“血影门”三字,字迹歪斜,边缘渗出暗红血渍。他靠近时,地面浮现出残缺阵纹,血光微闪,显然阵法仍在运转。
他以丹纹模拟血煞波动,左掌贴地,紫焰顺经脉渗入地脉,与阵纹共鸣。阵眼处血光一闪,未起警报。楚天悄然潜入,洞内通道曲折,两侧石壁插着骨灯,灯油腥臭,火焰呈幽绿色。深处一间石室,中央设一石台,台上置玉匣,匣中灵光流转,百枚中品灵石整齐排列。
他正欲取匣,地面血纹骤然亮起,三道身影破雾而出,皆着黑袍,面覆骨甲,手持血刃。为首者冷喝:“擅闯血影禁地,魂祭阵眼!”话音未落,三人分立三方,手中血刃插入地面,血纹成环,将楚天围在中央。
楚天未动,左手丹纹紫焰暴涨。那为首邪修正欲结印,神识忽遭冲击,如万针穿脑,惨叫一声跪地,七窍溢血。其余二人一惊,手中血刃横斩,血光化刃扑来。楚天侧身避让,焚霄剑尚未出鞘,剑身已自行震颤,金纹暴涨,剑尖自行划出一道弧光。
刹那间,剑离鞘而出,化作雷龙横扫。两名邪修尚未反应,身躯已被撕裂,血肉炸开,残肢飞溅。雷龙未停,直扑阵眼石台,将玉匣卷起,送至楚天手中。焚霄剑随即回鞘,剑脊锁链纹炽热如烙铁,剑柄处浮现出三道血痕,形如倒计时,赫然写着“3/7”。
楚天握紧剑柄,右臂丹纹末端灼痛加剧。他卷起衣袖,发现自虎口起,一道暗金血线已沿经脉蔓延至小臂,与剑脊锁链纹同步跳动。他以劫火灼烧血线,火焰触及皮肤瞬间,焚霄剑剧烈震颤,识海中响起嘶哑之声:“我吞的是幽冥,不是你。”
声音未落,丹书残卷自动翻页,血字浮现:“剑灵每吞噬一次幽冥气息,混沌侵蚀进度+1%。当前同步率:89%。”楚天盯着那行字,指尖掐入掌心。他明白,焚霄剑已非纯粹兵器,剑灵正在吞噬幽冥之力强化自身,而每一次吞噬,都在加速混沌对剑体的侵蚀,也将他与剑的绑定推向不可逆的深渊。
他收起玉匣,疾步退出洞府。身后血影门阵法崩塌,骨灯熄灭,整座山洞缓缓塌陷。他未回头,直奔药庐。途中,他取出一枚中品灵石,神识探入丹书系统——【可兑换镇魂丹(下品)×1,需中品灵石×三】。
楚天将灵石纳入丹田,以丹纹封存。他知道,若将灵石用于自身,可稳固经脉,延缓丹纹暴走;但若用于青鸾,仅够暂缓烙印扩散。他不需要选择——早在雷域炸炉那夜,他便已决定,宁可经脉尽裂,也不弃同伴于绝境。
药庐结界仍在,清心符燃至末端,火光微弱。青鸾左眼幽紫加深,七窍黑丝再度渗出,呼吸几近停滞。楚天将玉匣置于她身侧,取出幽昙花残蕊,混入最后几粒聚气丹粉,置于丹炉残骸中。他以丹纹紫焰点燃地火,炉火升腾,丹书提示:“低阶材料,成丹概率不足一成。”
他未停手,指尖划破手腕,一滴精血落入炉中。丹炉震动,紫焰翻腾,炉盖掀开刹那,一枚暗紫丹丸飞出,表面布满裂纹。楚天伸手接住,丹书弹出提示:“净魂丹(残次),效力不足原版三成。”他未犹豫,将丹丸送入青鸾口中。
丹药入体,她身体猛然一颤,黑丝倒卷,七窍黑焰收缩。楚天松了口气,正欲收手,焚霄剑突然离鞘,剑身金纹暴涨,剑尖直指青鸾眉心。他抬手欲拦,剑脊锁链纹骤然发烫,倒计时“3/7”血光大盛。识海中,剑灵声音再度响起:“她体内的东西……在召唤我。”
楚天握紧剑柄,强行压制。剑身震颤不止,金纹与丹纹共鸣,右臂血线蔓延速度加快。他咬牙,以劫火封住经脉,将暗金血线逼至肘部。焚霄剑终于安静,剑尖垂地,金痕拖过地面,发出细微摩擦声。
他低头看向青鸾。她呼吸渐稳,左眼幽紫稍退,眉心那道极淡的莲花虚影若隐若现。楚天取出一枚中品灵石,握于掌心,以丹纹缓缓吸收。灵力入体,经脉稍缓,但丹书警告再度浮现:“宿主灵力恢复速率低于消耗速率,预计三日内将再度枯竭。”
他站起身,将剩余灵石尽数封入丹田,焚霄剑背于身后。药庐外,村巷深处,更多血目亮起,低语声如潮水般涌来。他未再看那些眼睛,转身走向村北荒山。
焚霄剑在背上轻颤,剑柄倒计时依旧鲜红。楚天脚步未停,右手缓缓覆上剑柄。剑脊锁链纹与右臂丹纹同步跳动,暗金血线在皮肤下缓缓游走。他低语:“三次……还剩三次清醒。”
前方山雾浓重,一道黑影立于崖边,手持骨杖,背对而立。楚天走近十步,那人缓缓转身,面罩下只露出一双赤瞳,手中骨杖顶端,插着一枚与他袖中相同的铜牌,正面刻着“魔渊祭使·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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