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苗疆路途遥远,为节省法力应对不测,轩辕靖动用冥王权限,召唤了一艘隐匿于云层之中的幽冥云舟代步。
云舟不大,陈设古朴,速度却极快,穿梭于云雾之间,下方山河如同缩略的画卷。
江听澜服了药,又经过一段时间调息,魂体稳定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此刻,他正盘腿坐在云舟甲板的软垫上,手里拿着一包萧砚白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酆都街特产的糖渍梅子,一颗接一颗地吃着,酸甜的味道似乎让他心情也明媚起来。
萧砚白坐在他对面,手中拿着一块洁白的软布,正低头仔细地擦拭着那对幽蓝短剑“渡厄”与“诛邪”。
剑身上之前被“蚀神污”沾染的痕迹已淡去不少,但在某些角度下,依旧能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老萧,”江听澜咽下嘴里的梅子,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我这剑,是不是快好了?”
萧砚白头也没抬,指尖拂过剑刃,感受着其内灵性的恢复情况:
“‘蚀神污’歹毒,根除不易。还需以自身魂力时时温养,假以时日,方能彻底恢复灵光。”
“哦……”江听澜有些失望地撇撇嘴,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把装梅子的纸包往萧砚白那边递了递,“喏,你也吃颗,可甜了。”
萧砚白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江听澜脸上带着讨好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眼神清澈,不再有前几日被“妄”控制时的狂热与扭曲,只有全然的依赖与亲近。
萧砚白心头那因陛下异常和重重危机而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几分。
他放下软布,伸手从纸包里拈起一颗梅子,放入口中。
“怎么样?甜吧?”江听澜期待地问。
“嗯。”
萧砚白淡淡应了一声,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看着江听澜瞬间眉开眼笑的样子,他清冷的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
这梅子,确实很甜。
“唉,”江听澜叹了口气,向后靠在船舷上,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云海,语气带着些懊恼。
“前几天……我是不是特别混账?像个疯子一样……还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指的是对轩辕靖那失控的表白。
萧砚白沉默了一下,将短剑归鞘,放到一旁。
他看向江听澜,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不是你。是‘妄’借你之口,行祸乱之事。你我相伴万年,你的心性如何,我岂会不知?”
江听澜转过头,对上萧砚白沉静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与芥蒂,只有全然的信任与包容。
他鼻子一酸,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萧砚白的腰,把脸埋在他带着冷冽气息的衣襟里,闷闷地说:“老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萧砚白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抚上江听澜的后脑,动作有些生涩,却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无需道歉。”他低声道,“只要你无事便好。”
感受到怀中人真实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萧砚白心中最后一点因之前“妄”事件而产生的阴霾也烟消云散。
他知道,他的听澜回来了。那个会跟他撒娇、会闯祸、会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也会在战斗中毫不犹豫将后背交给他的道侣,真的回来了。
“以后……”江听澜抬起头,眼圈有点红,却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以后我要是再出现那种情况,你直接打晕我!千万别手软!”
萧砚白看着他这副故作凶狠实则后怕的模样,眼底那丝暖意终于化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他屈指,轻轻弹了一下江听澜的额头:“好。”
这一个“好”字,带着万年不变的纵容与承诺。
江听澜捂着额头,嘿嘿傻笑起来,刚才那点伤感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重新坐好,又黏糊糊地凑近萧砚白,好奇地问:
“老萧,你说苗疆那地方,真的像陛下记忆里那么邪乎吗?情蛊什么的……会不会还有更厉害的玩意儿?”
萧砚白看着他恢复活力的样子,心中微软,耐心解释道:
“苗疆秘术源远流长,尤擅蛊、毒、咒,与天地灵气、生灵执念结合紧密。
‘虚无之影’选择在那里布局,必是看中了其特殊的环境与力量体系。
此行务必谨慎,不可再如以往般莽撞。”
“知道啦知道啦!”
江听澜嘴上应着,手却不老实地悄悄握住萧砚白放在膝上的手,指尖钻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萧砚白指尖微颤,却没有挣脱,反而收拢手指,将那略带凉意的手紧紧握住。
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云舟高空的寒意,也传递着彼此无需言说的信任与依靠。
“睡会儿吧,”萧砚白轻声道,“到了我叫你。”
“嗯。”江听澜安心地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
萧砚白任由他靠着,目光望向云舟前方翻涌的云雾,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无论前路有何等凶险,只要身边之人安好,他便无所畏惧。
云舟无声滑行,载着相依的身影,驶向迷雾重重的苗疆。
而在云舟核心舱室内,闭目调息的轩辕靖,神识扫过甲板上那温馨的一幕,紧蹙的眉宇几不可查地舒展了一分。
随即又因神魂深处一丝莫名的、针对那清冷身影的细微涟漪而再次蹙起,被他强行压下。
危机四伏,但此刻的温情,显得尤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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