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家庄内一切如常。戴宗与时迁早早用过饭食,向宋江、李应等人辞行,肩负着探路的重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庄子。二人皆是机敏过人,又擅伪装潜行,众人虽有不舍与担忧,却也相信他们的能力。
晌午时分,李家庄外来了一名中年文士,自称姓吴,名用,字学究,是前来投奔李应庄主,谋求一份账房或文书差事的落魄秀才。他手持一封荐书(实为吴用伪造,但笔迹印章足以乱真),言谈举止斯文有礼,又对庄子内外事务略知一二,很快便通过了管事的初核,被引荐给李应。
李应听闻是来投奔的文人,本就有意招揽些识文断字的人才管理庄务,便在前厅接见。吴用应对得体,对钱粮账目、书信往来等事说得头头是道,更兼相貌儒雅,气度从容,很快赢得了李应几分好感。
“吴先生大才,屈就敝庄账房,实在是委屈了。”李应客气道。
吴用拱手:“庄主言重了。晚生遭逢乱世,家道中落,只求一安稳栖身之地,能为庄主效力,已是幸事,岂敢挑拣?”
两人正说着,宋江恰好与林冲、花荣等人从后院练武场过来,准备商议北上细节,路过前厅。李应便招呼宋江等人进来,介绍道:“宋哥哥,这位是新来投奔的吴用吴学究先生,颇有才学,日后便在我庄上打理文书账目。”他又对吴用道:“吴先生,这几位是庄上的贵客,宋公明哥哥,林教头,花荣兄弟……”
吴用立刻起身,恭敬施礼:“在下吴用,见过宋公明哥哥,林教头,花荣将军。久仰诸位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他神色自然,仿佛真是第一次见到宋江等人。
宋江心中暗赞吴用演技了得,面上也露出和煦笑容,还礼道:“吴先生客气了。看先生气度不凡,必是饱学之士,能得先生相助,李庄主如虎添翼啊。”
林冲、花荣等人虽不认识吴用,但见宋江态度客气,也纷纷抱拳回礼。
简单寒暄后,宋江等人告辞,自去后院议事。吴用则留在前厅,与李应继续交谈,很快便凭借其学识见识,将李家庄近年来的账目、田产、人情往来等梳理得清清楚楚,更提出了几条开源节流的切实建议,令李应大为赞赏,当即拍板让其负责总管庄内文书账房一应事务,地位仅次于几位老管事。
吴用顺利潜入,并迅速获得了信任和一定的权限。当日下午,他便以熟悉庄务为名,在庄内各处走动,尤其是靠近后山别院的区域。他记忆力超群,观察入微,很快便将庄内的布局、岗哨、人员流动等情况摸了个大概,甚至隐约感觉到了几处看似寻常、却透着些许不协调气息的地方——可能是暗哨,也可能是某些人心怀叵测的迹象。
傍晚,吴用寻了个由头,来到后山别院附近“散步”,与正在院外观望地形的宋江“偶遇”。
“吴先生好雅兴。”宋江笑道。
“初来乍到,熟悉环境罢了。”吴用羽扇轻摇,目光扫过四周,低声道,“哥哥,庄内东南角马厩旁那间堆放草料的小屋,西侧靠近水井的那排仆役房,还有……李庄主内院东厢侍候茶水的那个跛脚老仆,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
宋江心中一凛:“先生看出了什么?”
“说不上具体,只是气息、眼神、或行为细节与身份环境略有出入。”吴用道,“或许是朝廷或邪道安插的眼线,或许只是我多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改变计划之事,目前除了哥哥与我,还有谁知道?”
“尚未告知任何人。”宋江道,“原计划是待戴宗传回消息,再与众人商议。先生的意思是……”
“暂不公开,甚至连林教头、鲁大师等人,也先不必提及具体转向山东之事。”吴用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只告诉他们,因前方关卡严密,需分兵多路,迂回前进,最终在沧州汇合。然后,哥哥可借商讨分兵策略之机,将核心力量(包括哥哥自己)指向山东方向,其余人马则按原计划虚张声势,吸引追兵。”
“分兵?”宋江思索着,“的确,我们如今人手不少,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分兵而行,既能分散风险,也可迷惑敌人。”
“正是。”吴用点头,“而且,分兵之后,那些潜在的眼线若想传递消息,也必须做出选择,是跟踪哪一路。届时,或可露出马脚,甚至……将计就计。”
两人又低声商议片刻,定下初步方略。吴用告辞离去,继续扮演他新晋账房先生的角色。
接下来的两日,李家庄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伤员在青鹤真人和焦木和尚的调理下恢复得很快,已能行动自如。张顺、阮小二、阮小五也按照计划,以采购物资、联络旧友为名离开了庄子,前去探查水路。
宋江则召集林冲、鲁智深、花荣、朱仝、雷横、青鹤真人、焦木和尚等核心,商讨北上细节。会上,宋江提出了分兵的建议:
“如今我们人数近百,同行目标太大。且前路关卡重重,追兵环伺,集中一处,易被围困。我意,将人马分为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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