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的新官服是秋月亲自盯着做的,用的是御赐的云锦,暗青色底子绣着银色云纹,阳光下走动时像把整片江南烟雨穿在了身上。
“这、这也太贵重了……”王二狗摸着光滑的料子,手都不敢使劲,“我穿这个去江南?那不是糟蹋东西吗?”
“就是要穿好的。”甄笑棠围着转了一圈,“江南那帮人,看人下菜碟。你穿得破破烂烂去,他们觉得你好欺负。穿这身去,代表的是静安坊的脸面,是皇上的脸面。”
王二狗挺起胸膛:“那我得走稳点,别摔跤扯破了。”
话音刚落,窗外“嗖”地射进一支冷箭,擦着他新官服的袖子钉在墙上!箭尾还在颤!
“有刺客!”王二狗本能地扑倒,结果扑太猛,下巴磕在地上,“咚”一声闷响。
阿拙已经追了出去。甄笑棠拔下箭,箭头上绑着纸条:“江南水深,小心淹死。”字迹张狂,还画了朵小红花——跟之前信上的血色金花一模一样!
“第四策来了。”萧景明脸色凝重,“借刀杀人……他们想借谁的手?”
王二狗爬起来,心疼地检查袖子——还好,只蹭了点灰,没破。“这帮孙子!知道我新官服今天到货是吧?!”
秋月匆匆进来:“采女,刚收到江南来信,漕帮龙爷说……江南商会的残余势力联合了几个地头蛇,要给您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甄笑棠冷笑,“怕是接风送葬吧。”
去江南的人选定下来了:甄笑棠带队,萧景明负责技术,王二狗负责安保——虽然他武功稀烂,但气势足。阿拙暗中跟随,金条猫……自己跳进行李箱,死活要跟。
出发前三天,特训开始。
王二狗被逼着学江南礼仪、学品茶、学认丝绸花纹,每天头昏脑涨。最离谱的是还要学走路——“不能晃!不能大步!要稳!要慢!”秋月拿着戒尺跟在后面,“王大人,您这是去当官,不是去赶集!”
“我、我忍不住啊!”王二狗苦着脸,“我一着急就想跑……”
“那就别急!”秋月敲他小腿,“想想您的官服!这么贵的料子,您一跑,风一吹,哗啦——扯了!”
王二狗立刻慢下来。
萧景明那边也不轻松。他得把静妃技艺整理成册,还要把改良织机的图纸分解,哪些能公开,哪些要保密,得拿捏分寸。
“江南工匠手艺好,但心眼也多。”萧景明熬夜画图,眼圈发黑,“一点疏漏,技术就泄露了。”
甄笑棠最忙。她要打点各方关系:给江南官员备礼,给当地士绅写拜帖,还要通过太后联系江南的几位老王妃——那是静妃当年的手帕交,虽然年纪大了,但在江南还有影响力。
出发前一天,太后召甄笑棠进宫。
“丫头,这趟去江南,哀家给你备了件东西。”太后让秦嬷嬷捧出个锦盒,里面是块白玉令牌,刻着“静”字,“这是静妃当年的信物,江南几位老姐妹认得。遇到难处,拿出来,她们会帮你。”
“谢太后。”甄笑棠感动。
“还有,”太后压低声音,“江南那边……有人给哀家递了话,说有人要借‘山匪’的手,在半路动手。你们走水路,换条航线。”
甄笑棠心头一凛:“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递话的人蒙着脸,扔了信就跑。”太后叹气,“江南的水啊,比你想的深。”
从宫里出来,甄笑棠立刻调整计划:原定走运河,改走漕帮的私运水道。龙四海拍胸脯保证:“那条水道只有漕帮知道,安全!”
出发那天清晨,天蒙蒙亮。三艘船停在码头,静安坊的工匠们来送行。朱大壮已经能下床了,拄着拐杖:“采女,王大人,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王二狗穿着新官服,努力走得稳当:“朱大哥你放心!等我回来,给你带江南的桂花糕!”
船缓缓离岸。金条猫蹲在船头,对着京城方向“喵”了一声,像是告别。
第一段水路很平静。王二狗开始还绷着,后来见没事,渐渐放松,站在甲板上迎风摆姿势:“萧先生,你看我这官服,在阳光下是不是特别威风?”
萧景明还没说话,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前方水道拐弯处,横着三艘破船,把路堵死了!
“怎么回事?!”王二狗赶紧抓住栏杆。
船老大脸色变了:“不对啊……这地方平时没船!”
话音未落,破船上跳下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刀剑,踩着水面就冲过来——轻功了得!
“山匪?!”王二狗瞪眼,“山匪会轻功?!”
阿拙已经拔剑:“不是山匪,是江湖人!”
战斗一触即发。黑衣人不说话,招招狠辣,专攻甄笑棠和萧景明。阿拙以一敌十,剑光如网,但对方人多,渐渐被逼退。
王二狗急了,抽出他那把没开刃的刀,也冲上去。一个黑衣人见他穿着最鲜亮,以为是大官,挥刀就砍!
“我的官服!”王二狗吓得往后跳,刀锋擦着前襟划过,云锦裂了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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