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围在一旁,惊慌失措。赵老栓蹲在地上,用手指蘸了点“血”闻了闻,脸色古怪:“这味儿……不对啊。”
太后在秦嬷嬷搀扶下也走过来,看见这景象,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甄笑棠蹲下,仔细查看那些“血棉”。叶子上的红色液体黏稠,有股淡淡的甜腥味。她摘下一片叶子,用手捻了捻,忽然笑了。
“太后莫惊,”她站起身,“这不是血,是糖浆。”
“糖浆?”众人愕然。
“对。”甄笑棠提高声音,“有人用糖浆和红曲米汁混合,涂在棉叶上,伪装成流血。目的是想吓唬大家,制造‘棉花成精’‘凶兆’之类的谣言,破坏棉田名声。”
她环视四周,目光锐利:“昨晚谁负责巡逻这片区域?”
秋月站出来:“是我。子时到丑时,这片区域一切正常。”
“丑时到寅时呢?”
“是、是我……”一个年轻杂工战战兢兢站出来,“但我没离开过!一直在这附近!”
“你巡逻时,可听见什么异常声音?”轩辕绝忽然开口。
杂工想了想:“好像……好像有猫叫?但荒山野猫多,我没在意。”
猫叫?甄笑棠心里冷笑。马家为了搞破坏,连口技都用了?
“太后,皇上,”她行礼,“此事明显是人为破坏。臣女请求彻查。”
太后脸色沉下来:“查!哀家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御赐皇商的棉田里捣乱!”
轩辕绝挥手,随行的侍卫立刻散开搜查。
甄笑棠也没闲着。她走到那几株“流血”的棉苗旁,仔细观察地面——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虽然很轻微。
“小凳子,”她招手,“把你的老鼠借我用用。”
小凳子抱着小灰过来。甄笑棠把老鼠放在地上,指了指那块翻动的土。
老鼠嗅了嗅,突然“吱吱”叫起来,开始刨土。爪子几下就刨出个小坑,露出里面——一个小瓷瓶。
瓷瓶里还有残留的红色液体,正是“血”。
“瓶子是景德镇的民窑货,市面上常见。”周婉仪拿起瓷瓶看了看,“但瓶底有标记……是个‘马’字。”
马家!证据确凿!
“好啊,好个马家。”太后气笑了,“生意做不过,就使这种下三滥手段!皇帝,这事你怎么看?”
轩辕绝眼神冰冷:“母后放心,儿臣会处理。”
他转身对侍卫长说:“去马府,请马文才和他母亲进宫——就说太后有请。”
“是!”
侍卫长领命而去。
太后心情被破坏了,但参观还得继续。甄笑棠赶紧让柳儿呈上准备好的小棉枕,又让纺织工们现场演示纺线织布,总算把气氛拉了回来。
末了,太后临上车前,拉着甄笑棠的手说:“丫头,你受委屈了。放心,有哀家在,没人敢再动你的棉田。”
“谢太后。”甄笑棠真心实意地道谢。
太后又看向轩辕绝:“皇帝,甄丫头有功,该赏。”
轩辕绝点头:“儿臣明白。”
仪驾远去。
听竹苑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马家也太毒了!居然用这招!”
“还好采女机智,一眼就看出是糖浆!”
“这下马家完蛋了!”
甄笑棠却没这么乐观。她走到那几株被涂了“血”的棉苗前,蹲下仔细看。
“怎么了?”周婉仪问。
“不对劲。”甄笑棠皱眉,“如果只是想制造恐慌,涂几片叶子就够了。可你看——”她指着棉苗根部,“这里也有红色,渗进土里了。”
她用手挖开一点土,土里混着暗红色的粉末。
“这不是糖浆。”她捻起一点粉末闻了闻,脸色变了,“是朱砂粉!”
朱砂粉?周婉仪也蹲下:“朱砂……那不是炼丹用的吗?掺在土里有什么用?”
“朱砂有毒。”甄笑棠站起来,“少量没事,但如果大面积撒在棉田里,棉花会吸收毒素,长出来的棉絮……也可能带毒。”
好狠的计!如果太后今天没发现,等棉花成熟做成衣服,穿上身起疹子中毒,那听竹苑就彻底完了!
“他们不止涂了这几株。”甄笑棠放眼望去,“很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撒了。秋月!”
“在!”
“带人把整片棉田仔细检查一遍!发现红色粉末立刻清理!注意,戴手套,别用手直接碰!”
“是!”
工人们立刻行动起来。
检查结果令人心惊——三十亩棉田,有十亩发现了朱砂粉的痕迹。虽然量不大,但分布很广,明显是有人趁夜撒的。
“昨晚巡逻的人呢?”甄笑棠厉声问。
昨晚负责巡逻的五个杂工战战兢兢站出来。
“你们真没发现异常?”
五人摇头如拨浪鼓。
甄笑棠盯着他们看了会儿,忽然说:“伸手。”
五人伸出手。前四个手掌粗糙,有老茧,是干惯活的手。第五个——手很干净,指甲修剪整齐,虎口没有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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