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勺风波的小疙瘩,在林晚和孙姐各自敞亮不计较的性子面前,终究是没撑过一夜。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晚就醒了,作为住家做饭阿姨,她向来是家里第一个起身的。推开厨房门时,灶台上已静静摆着两截用油纸包着的红肠,油润的香气顺着纸缝钻出来——这是孙姐从哈市冰城老家带的特产,包装袋旁压着张素色便签,上面字迹清秀工整,写着“不用蒸不用热,开袋就能吃,配馒头绝了”,末尾还画了个简单的笑脸。
林晚拿起油纸包捏了捏,指尖触到红肠扎实的质感,心里忽然暖融融的。她知道,孙姐带着孩子睡,向来起得比她晚,定是早起时特意绕到厨房,把特产留给了她。同为住家保姆,一个做饭,一个带娃,谁都懂这份异乡谋生的不易,这点小别扭本就不值一提。她把便签轻轻叠好塞进围裙口袋,昨天心里那点堵着的气,像被这清晨的暖意烘化了似的,彻底释然了。
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林晚心里又被另一件事揪得发紧——林珊珊和林兰兰的消息,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前阵子红杰(红色的红,杰出的杰)帮忙打听来两个号码,说是能联系上孩子,她本以为是希望,没成想全成了泡影。
她坐在厨房角落,先拨通了标注“兰兰”的号码,听筒里响了几声,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喂,找谁?”林晚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急忙说:“您好,我找林兰兰,您认识吗?”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是不是打错了?我这儿没有叫林兰兰的,你是不是找对象找错人了?”说完不等林晚再解释,“啪”地挂了电话。林晚握着手机,手指发凉——想来是红杰打听时记错了数字,这号码早成了别人的。
她不死心,又拨通了标注“珊珊”的号码,这次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用,请及时更换联系方式。”一遍又一遍的提示,像重锤砸在心上。可转念一想,红杰说过这号码是珊珊早年在北京用过的,如今珊珊去了深城,停用北京的号也合情合理。
“北京的手机号……”林晚喃喃自语,猛地冒出一个念头:当年年轻人都爱用手机号注册QQ,珊珊在北京时用这个号,说不定QQ就是绑定的这个号码?就算手机号停用了,QQ号总不能凭空消失,说不定空间里还留着点和兰兰相关的痕迹?
这念头像一道微光,让她瞬间振奋起来。她找出压在抽屉最底下的旧手机,充上电开机,凭着记忆里红杰给的珊珊那串北京手机号,试着当作QQ号输入搜索框——她赌的就是自己这个猜测没错,赌的就是珊珊没丢了这个早年的账号。
页面加载的几秒里,林晚连呼吸都屏住了。终于,一个头像灰蒙蒙的账号跳了出来,昵称是“拾光”,资料里的地区还停留在“北京”,和红杰说的珊珊早年信息刚好对上。林晚的心跳瞬间加快,指尖发颤地点开对方空间,动态停留在两年前,最新的一条是张模糊的街景照,配文“深城的风,有点凉”。
往下翻,几条零星的评论里,有个ID带着“晚风”字样的账号,和“拾光”互动得最频繁,从“下班记得吃热饭”到“周末别总待在出租屋”,字字句句都是藏不住的牵挂,那语气里的熟稔,像极了姐妹间的日常叮嘱。
林晚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种源于血脉的直觉突然涌上心头——这一定是林兰兰!她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半天,手指悬在留言框上方,迟迟不敢落下。怕自己认错人,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更怕那句“我是妈妈”说出口,会让这仅存的线索也消失。
犹豫了足足十分钟,林晚深吸一口气,抹了把眼角的湿意,颤抖着敲下几个字:“兰兰吗?我是妈妈。”按下发送键的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那行字的轮廓。她抱着手机,蜷缩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喉咙里堵着哽咽,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等着那道跨越山海、也跨越岁月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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