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旗下的令?”小道士直视他,“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有什么问题,我需要直接去找他?”
“是的,李百户。”燕朗宸回答得干脆。
“原来如此。”小道士微微一笑,“那么,带路吧。”
燕朗宸立即点头:“多谢李百户体谅。”
“好,”小道士随即指着那抖如筛糠的侯二说,“我还有个问题。如果后面查明,是这厮因私怨诬告,提供假情报,该当何罪?”
燕朗宸迟疑了一下,正色道:“若查实侯二假报案情、诬陷良民,便是犯了‘诬告反坐’与‘扰乱公务’之罪。我等镇抚司可直接将其拿下问罪。”
那侯二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大喊:“冤枉啊!官爷明鉴!小的只是说可能……可能而已啊!这怎么能算诬告呢!”
小道士压根不理他,转身快步走向站在一旁、满脸焦急的素绡。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说道:“素绡姑娘,我那小猫儿还留在楼上睡着呢,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二。这小家伙嘴馋得很,就爱吃烧鸡,这点银子你拿去,给它买些吃食。”说着,他顺手从袖中掏出一锭约莫五两的银子,递到素绡面前。接着又道:“至于陆掌柜之事,你无需担心,我会照应她。事情总会查清,还她清白。”
素绡见小道士愿意相助,连忙松了口气,摆摆手说:“小道长,用不了这么多银子。您为我们仗义执言,已是感激不尽,这银子我们不能收。而且照顾猫儿,哪能要您这么多钱。”
小道士笑笑,不由分说直接把银子塞到素绡手里。
陆掌柜也想要开口拒绝,但小道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朗声道:“不必客气。我了解陆掌柜的为人,断不会让好人蒙受不白之冤。素绡姑娘帮我照顾猫儿,也是辛苦,这银子就安心收下。咱们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素绡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感激道:“多谢小道长,您放心,我定会把您的小猫儿照顾得妥妥当当。”
小道士微微点头,随后目光转向燕朗宸,抱拳道:“还请燕小旗带路,咱们这便去见见那胡总旗。”
燕朗宸赶忙抱拳应道:“是,李百户,这边请。”
这时,小和尚在一旁双手合十,开口说道:“等等,李师兄,小僧也想一同前去。”
小道士有些诧异,挑眉问道:“嗯?小和尚,这事儿你也要掺和?”
小和尚神色平和却坚定,缓声道:“师傅曾教导,游历江湖,所遇一切皆是机缘,所见诸事皆可参悟。此次随行,于小僧而言,亦是一场修行。随缘就顺,便去看看。”
小道士听罢,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豪爽说道:“好!那便一起去!”
候二见势不妙,缩着脖子,贴着墙根,正想趁众人不备悄悄溜走。刚挪到门边,一只穿着皂靴的脚便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他面前。
他心头一颤,缓缓抬头,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拦住他的那名镇抚司衙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咧开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哟,候二,这是急着去哪儿啊?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呢,你可不能走。”
候二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声音发颤:“我……我……官爷,不、不是……小的只是……”他语无伦次,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
那衙役却不再听他啰嗦,笑容一收,伸手便攥住他后脖领子,像提溜小鸡崽似的将他往回一带:“少废话,老实待着!等李百户和胡总旗那边论出个章程,自然有你的去处。”
说罢,不由分说,推搡着腿脚发软的候二,朝大堂中央走去。候二被推得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在几名黑衣衙役冷漠的注视下,彻底没了逃跑的念头,只剩下满心的惊惶。
到了镇抚司衙门,小道士一眼便瞧见陆掌柜与候二正被押往大牢方向。他快步上前,拦住领头的燕朗宸,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解与不悦:“一定非得送进大牢?在衙门里随便找个屋子看管不行么?人都带到这儿了,有没有修为、带不带妖气,你们还查验不出来?”他自然懒得管候二,这话问的,分明是为陆枕溪讨个方便。
燕朗宸面色不变,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拱手道:“李百户见谅,规矩如此,职责所在。”
小道士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再多费唇舌,摆了摆手:“行,带我去见胡总旗。”
不多时,他便在一间书房里见到了这位胡总旗。胡总旗生得魁梧,一张方脸上带着几分憨厚气,此刻正坐立不安,满脸写着焦急。小道士眯眼打量了他一番,心下暗想:这位总旗大人,瞧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胡总旗见燕朗宸领着一位面生的年轻道士与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和尚走了进来,不由一愣,疑惑道:“小燕啊,这两位是……?”
燕朗宸侧身一步,向李同尘与小和尚介绍道:“二位,这位是我永宁城镇抚司目前的主事,胡铁牛胡总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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