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转向胡铁牛,恭敬禀报:“总旗,这位便是之前上官特意吩咐下来,命我等为其定制百户腰牌的李同尘,李百户。身旁这位是金刚寺的弟子。属下今日前往归云居传唤陆枕溪时,李百户与这位小师父恰好在场。李百户言明与陆掌柜有旧交,愿以身份为其担保,证实陆枕溪并无修为在身,绝非涉案凶手。”
“哎哟!”胡铁牛一听,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小道士便是一番拱手,“原来是李百户!失敬失敬!您看这事儿闹的,纯属误会,纯属误会啊!”他转向燕朗宸,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埋怨,“小燕啊,既然有李百户亲自作保,那你还把人带回来干啥?这不显得咱们不懂事嘛!”
燕朗宸腰背挺直,声音平稳如常:“总旗,此案关涉人命,干系重大。仅凭一面之词便释放嫌犯,恐于程序不合,也难以服众。属下不敢擅专,只得将人带回,请总旗明断。”
胡铁牛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露出思索的神色:“嗯……你说的……倒也在理……”
小道士在一旁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往,心中顿感一阵无奈。听这意思,抓人似是胡总旗下的令,可眼下扣着人不放的,反倒成了燕朗宸的主张?这镇抚司里头,到底是谁在拿主意?
胡铁牛瞧见小道士面色不豫,赶忙陪着笑解释:“李百户,实在对不住,这案子把您也给牵扯进来了。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切……还是稳妥些好,您多担待。”
小道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客套:“行了行了,既然都扯进来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案子,算我一份。”
一旁的小和尚也合十行礼:“还请胡总旗行个方便。”
燕朗宸闻言,立刻开口:“可是,李百户,这不合规……”
“哎呀!那感情好!”胡铁牛却像是松了口气,脸上堆满笑容,抢在燕朗宸说完之前高声应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李百户怎么说也是咱镇抚司的人,有李百户您这样的高人,还有金刚寺的高徒帮忙,那是求之不得!”他转向燕朗宸,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小燕啊,别愣着了,赶紧的,带李百户他们去验看尸体,把咱们目前知道的情况,都跟二位仔细说说。”
镇抚司的检验场所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小道士神色复杂地望着躺在检验台上的那具尸体,昨日在归云居时,他还见过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当时汉子正挑着新鲜的食材,脚步稳健,为人憨厚。可如今,不过一夜之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小道士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糅在一起。
专属镇抚司的仵作在一旁滔滔不绝地给小道士讲解着:“这位大人,您请看。”仵作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死者胸口那道狰狞的裂口,说道:“致命伤在胸口,创口呈不规则椭圆形,长约三寸,边缘皮肉外翻,从伤口形态来看,是利爪或者尖锐物贯穿胸腔造成的,并非刀剑劈砍的痕迹。”
说着,仵作伸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凶器刺入之后,直接掏出了心脏,胸腔空荡荡的,血迹喷溅轨迹呈放射状。这表明死者遭袭后,并没有立即倒下,而是挣扎着走了几步才断气。”
随后,仵作示意小道士看看尸体周围,说道:“周围没有其他致命伤,死者面部表情也没有极度惊恐的神色,这说明凶手可能是突然发难,死者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仵作又抬起死者的手,仔细查看后说:“死者指甲里嵌着些细布屑,质地细腻,不是粗布,推测可能是凶手衣服上的。”
接着,仵作说道:“尸体是在城西破巷里发现的,周围没有打斗痕迹,这说明死者可能是被引到那里的。而且死者死前没有剧烈反抗,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又或者……凶手出现的方式让他来不及防备。”
小道士皱着眉头,问仵作:“这位大哥,你觉得这案子,像不像……妖物还是鬼物所为?”
仵作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在下并没有验出有任何妖气或者鬼气的存在,不过,也可能是那妖魔掩盖得很好。”
小道士叹了口气,说道:“这案子,不简单啊……”
仵作接着说:“在下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法。心脏被掏得干干净净,切口平整,像是……”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像是被人用某种巨力强行破开胸腔,硬生生地把心脏摘走的,不像是野兽撕咬。”
小道士转头问燕朗宸:“胡大人,死者的心脏呢?”
燕朗宸回答道:“现场并未找到死者心脏。这已经是本月第二个了,上一个是更夫,死状几乎一模一样——胸口被破开,心脏没了,血迹看起来也正常,但就是找不到心脏。”
小道士睁大眼睛,问道:“第二个?那第一个死者的尸体呢?”
燕朗宸说:“第一个死者的尸体在咱们镇抚司监牢旁的地窖里,李百户要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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