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未停,两匹耐力十足的马,驮着谢霖川与司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出了雷州那令人压抑的边界。当身后那永恒的雷鸣与铅云逐渐被抛远,取而代之的是虽然依旧寒冷、却明显“正常”了许多的天地时,连司影都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离开那鬼地方了!”他扯了扯被雪水打湿的衣领,回头望了一眼那电光隐约的州域,心有余悸,“再待下去,我怕自己说话都带着雷劈味儿。”
谢霖川端坐马上,覆面下的感知如同水银泻地,蔓延向四周。离开了雷州那特殊的雷霆环境压制,他体内那暗紫色的雷煞之力仿佛挣脱了枷锁的凶兽,在经脉与骨骼间奔腾流转,更加圆融自如,带着一种内敛的狂暴。他甚至能感觉到,腰间的“渡夜”与背后的“折风”也传来隐隐的欢鸣,与这力量遥相呼应。
实力,确实今非昔比。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川哥,咱们现在往哪儿去?”司影策马靠近,低声问道,“直接回京城?还是先去朔关找厉昆仑那老狐狸‘叙叙旧’?”他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实力提升后,显然对之前被追杀的憋屈很是不忿。
谢霖川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京城是龙潭虎穴,孙默和武昭必然布下天罗地网,此刻贸然闯入,并非明智之举。至于厉昆仑……那条毒蛇,彼此利用的关系心照不宣,现在去找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需要信息,需要据点,需要暂时避开最锐利的锋芒,同时弄清楚这一年来的具体变故。
一个地名,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去赤霄州。”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赤霄州?”司影一愣,随即恍然,“对啊!燕绫娇燕门主的地盘!她对川哥你可是颇为欣赏唉!”
“嗯。”谢霖川颔首,“找秦莽,燕绫娇了解情况。”
司影立刻兴奋起来:“好主意!能从燕门主那里探听到些江湖上的隐秘消息!”
确定了目标,两人不再犹豫,辨认了一下方向,策马扬鞭,踏着积雪,朝着赤霄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翻飞,溅起蓬蓬雪雾。
谢霖川感受着耳畔呼啸的风声。
如今,时过境迁。琳秋婉似乎已与孙默越走越近,投身于那复唐的泥潭。而他,手握更强的力量,背负更深的宿命,前路更加凶险莫测。
去见燕绫娇,会是如何光景?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琳秋婉清冷孤绝的身影,与燕绫娇那如火般炽烈的模样交织在一起,最终,却定格在酒肆中听到的、关于她与孙默“往来甚密”的传闻上。
一股莫名的烦躁与杀意再次涌上心头,被他强行压下,化作眼底一丝冰冷的厉色。
无论前情如何,眼下,继续提升实力,厘清局势,才是首要。
赤霄州,我来了。
秦莽,老朋友,许久未见。
燕绫娇……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风雪长途,前路漫漫,杀机与变数,皆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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