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结束,录音棚里一片死寂。
玉纤纤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鼠耳朵僵硬地立着,蓝绿色的眼眸里积满了泪水,像含着一汪将碎未碎的湖。她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我……”她的声音哑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砂纸磨过,“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焚心》。它还是暴烈的,可它不再是……不再是绝望的了。”
“因为绝望里有了坚守。”松凝轻声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暴烈里有了温柔。这才是完整的你,玉纤纤。”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玉纤纤强撑的防线。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哭了起来。那哭声压抑了太久,带着委屈和释放。鼠耳朵无力地垂下来,纤细的身体蜷缩在椅子里,像一只终于找到洞穴,敢于舔舐伤口的小动物。派派想过去安慰她,却被楚迁拦住了。楚迁朝她摇了摇头,羊角上的魔力电弧温柔地闪动着,像是在说:让她哭吧,这是她早该流的眼泪。
就在这时,录音棚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张沈薇走了进来。她依然穿着那件剪裁精良的黑色后妈裙,包裹着连裤袜的双腿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高跟鞋踩在隔音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一个优雅的捕食者。她大而明亮的眼眸扫过哭泣的玉纤纤,没有任何波澜,再掠过一脸平静的松凝,最后,目光精准地落在调音台上那沓泛黄的乐谱上。
“看来,眼泪是很好的催化剂。”张沈薇的声音很温柔,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冰冷,“情绪很到位,故事感也有了。进度不错。”
她的话让玉纤纤的哭声猛地一滞。她抬起头,泪痕斑驳的脸上满是错愕和一丝被侵犯的不安。那感觉,仿佛自己最珍贵的、刚刚被拼凑起来的灵魂,被当成了一件待估价的商品。
张沈薇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走到调音台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一份新的文件。“不过,别急着感动。真正的融合,还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玉纤纤下意识地问,声音里带着哭后的沙哑和警惕。
“意思是,”张沈薇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个巨大的logo投射在墙上——《恒定计划》,“节目组刚刚发来了下一阶段的任务。它的核心,不是让两个人融合出一首歌,而是让两个人融合成一个‘限定组合’。”
“组合?”松凝皱起了眉头,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显露出些许不悦,“张总,我们的音乐风格、个人形象,差异这么大,怎么组合?”
“松凝老师,你是个聪明人。”张沈薇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却不及眼底,“差异大,才有看点。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被捆绑在一起,挣扎、碰撞、妥协、对抗……观众想看的就是这个。难道你想看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一起,合唱一首平淡如水的歌吗?那叫合唱团,不叫‘恒定计划’。”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蜜糖,堵得松凝无法反驳。
“节目组希望你们以‘星素组合’的形式,完成一场livehouse演出。”张沈薇继续宣布,像个宣读判决的女王,“演出曲目,就是刚才你们融合的这首《焚心》,外加一首全新的原创歌曲。”
“全新的原创?!”玉纤纤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丝慌乱,“可我们才刚刚开始磨合,根本没时间……”
“有时间。”张沈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动作优雅得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现在是上午九点十五分,live演出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八点。不多不少,你们还有三十五个小时。”
录音棚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冷得像冰。
派派的兔耳朵惊恐地竖成两根笔直的天线,红色的眼瞳里写满了“这不可能”。楚迁的羊角上,魔力电弧不安地跳动着,发出滋滋的微响,像是在预警即将到来的风暴。
“三十五个小时,写一首新歌,还要排练live?”玉纤纤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质问,“张总,你是在开玩笑吗?这是要把人逼死!”
“我从不开玩笑,纤纤。”张沈薇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像冰锥刺入骨髓,“这是《恒定计划》的规则,也是你签下的合同。而且……”
她顿了顿,转过身,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眸终于直视着玉纤纤,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
“你不是一直想向我,向所有人证明,你的‘恒定’是有价值的吗?”她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循循善诱,“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不仅能在舒适区里恒定,也能在极限压力下恒定。证明你不是一朵只能在温室里盛开的脆弱小花,而是一棵能在悬崖上扎根的树。”
“可我……”玉纤纤的呼吸急促起来,鼠耳朵剧烈地颤抖着,她感觉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自信正在被寸寸瓦解,“我才刚刚……刚刚找到一点感觉……音乐不是这么做的!它需要时间,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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