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那段刺耳的音乐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云爱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身体一软,沿着门板滑坐在地,将脸埋进膝盖,压抑的哭声从喉咙深处溢出,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津姜无声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安抚,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高跟鞋的鞋尖对着她颤抖的肩膀。练习室的冷气开得很足,一丝丝凉意顺着云爱的脊背往上爬。
“哭完了吗?”津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哭完了就起来,下午的声乐课还有四十分钟。”
云爱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荔枝眼里满是震惊和委屈:“姜姐……”
“别这么看着我。”津姜的语气冷硬得像冰,“我不是张沈薇,不会因为你掉几滴眼泪就心软。我问你,哭能解决问题吗?能让张小橘改变主意,还是能让节目组撤回合作要求?”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一样砸下来,云爱被砸得一懵,抽噎着说:“我……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不该答应张总的……”
“现在说这些,晚了。”津姜终于蹲下身,但并没有碰她,只是平视着她通红的眼睛,“云爱,这不是在过家家。你点头的那一刻,就上了牌桌。上了桌,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只能想办法赢。懂吗?”
“可我不想赢……如果赢的代价是伤害小橘姐姐……”云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伤害?”津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以为你不点头,张沈薇就会放过她?你以为你退出,张小橘就能拿回她失去的一切?天真。你不是那把刀,你只是被选中握住刀的人。你不握,有的是人抢着握。到那时,你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成为第一个被清理掉的障碍物。”
云爱被她话里的残酷惊得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津姜的眼神缓和了一丝,伸手,用指腹擦掉她脸颊上的一道泪痕:“小爱,收起你那不值钱的善良。在这个圈子里,它不是美德,是能让你万劫不复的弱点。你必须学会硬下心肠,不是为了去伤害谁,而是为了不被任何人伤害。”
云爱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想起了方海莲公事公办的脸,想起了张沈薇温柔却不容置喙的命令,现在,是津姜冷静到冷酷的教导。
云爱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知道,答案是不会。张小橘的恨意,她看得清清楚楚。
“还是说,”津姜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想去找张沈薇,告诉她你想退出《次元破壁计划》,你想结束这一切?你猜猜看,她会是‘温柔地’劝你,还是会用你根本无法抗拒的方式,让你‘自愿’留下来?”
云爱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爱,看清楚现实。”津姜的声音终于放缓,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这不是二选一的道德题,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你不是在伤害谁,你只是在求生。在这个名利场里,每个人都在戴着镣铐跳舞,没人是干净的,你也不必苛求自己做个圣人。”
云爱低下头,一滴滚烫的泪砸进米饭里,迅速晕开。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拂过,食堂门口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是张沈薇。
她依旧穿着那件绣着金色妖异花纹的黑色长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每一步都踩在旁观者的心跳上。她的视线在嘈杂的食堂里淡淡一扫,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云爱。
“小爱。”她走到桌前,声音是惯有的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势,“怎么坐在这里?饭菜都凉了。”
云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抬起头,在看清张沈薇的瞬间,强忍了一上午的堤坝轰然崩塌,眼泪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沈薇姐姐……”
张沈薇好看的眉头立刻蹙起,她很自然地在云爱身边坐下,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对面的津姜一眼。
“可是我让小橘姐姐难过了……她今天来找我了……”云爱靠在她肩上,声音越来越小。
张沈薇揽着她的手臂倏然收紧,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寒刺骨,但声音依旧柔得能掐出水来:“是吗?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云爱把张小橘的话断断续续地复述了一遍。
张沈薇安静地听着,手指在云爱的肩上轻轻摩挲,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等云爱说完,她才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所以,你就为了一个失败者的几句气话,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她捏住云爱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睛:“小爱,看着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商场如战场,情场也一样。弱者才会抱怨,而你,是站在我身边的人,你不能软弱。”
“可是……”
“没有可是。”张沈薇的语气不容置疑,“她失去的一切,都不是你抢的,是她自己没本事守住。你要记住,是我选择了你,所以你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谁敢让你不痛快,就是让我不痛快。”她凑近云爱,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魔力,“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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