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引力的实时热度,已经追到青柠气泡的百分之八十了。”
练习室内,张沈薇的声音冰块砸在地板上。她放下手机,目光扫过五个汗水浸透、脸色苍白的女孩。大屏幕上,正无声地循环播放着她们在文化节上的预演录像——从第一个八拍到最后一个八拍,除了微笑,再无其他。
李小雨的眼睛里迸出一丝希望:“真的吗沈薇姐?那我们……”
“闭嘴。”张沈薇打断她,“百分之八十,意味着还是输。而且,你们知道现在网上管你们叫什么吗?”她划开手机,将屏幕转向她们,“‘地狱微笑女团’,‘疯批美人’,‘只会露牙的狗。”
恶毒字眼让几个女孩的血色瞬间褪尽。
“疯批和美人是有了,你们的‘甜心’呢?”张沈薇走到温乐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人设崩了,懂吗?光靠黑红走不远,现在,给我把‘甜心’这两个字补回来。”
她重新举起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你们那个爱心招牌动作,现在做。我要拍下来,告诉粉丝你们私下有多‘甜’。”
徐茜操控着轮椅滑到一旁,目光锐利:“沈薇姐在给你们找补,别不识抬举。”
李小雨立刻打起精神,双手在胸前比出一个标准的心形,附赠一个用力的眨眼。
“温乐妮。”张沈薇的镜头直接怼到了温乐妮脸上,“她们都在动,你杵在那儿当纪念碑?”
温乐妮的身体生了锈僵硬得。让她对着这个把自己推入地狱女人,做出甜美的爱心?她做不到。她的心脏里翻滚岩浆,挤不出一丝一毫的糖分。
第一遍,她动作变形。
“再来!”
第二遍,她眼神空洞。
张沈薇终于失去了耐心,停止了录制。“温乐妮,你在反抗我?”
“我……”温乐妮攥紧拳头。
“队长,你心里没东西,当然做不出来!”李小雨急了,冲过来抓住她的手,“你得想点什么!想一个你最爱最爱的人,然后把这个爱心送给他!这样就有感觉了!”
徐茜在一旁凉飕飕地补充:“连爱一个人都演不出来,怎么去爱你的观众?”
“对!我们一起!”李小雨提议,“队长你听我们喊完,就必须喊了!”
张沈薇没说话,只是重新举起了手机,那个黑洞洞的镜头,洞悉一切眼睛,牢牢锁定了温乐妮。她嘴角的弧度,与其说是笑,即将看到好戏的快意。
她猜到了。这个魔鬼!
“再来一遍。”张沈薇命令道。
音乐响起。
李小雨第一个喊,声音响亮:“苏沁宁!”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另外三个队员也竭力喊出了亲人或偶像的名字,一声接一声,拍向温乐妮。
所有人的目光,连同那个冰冷的镜头,都聚焦在她身上。
“快喊啊!”李小雨快急哭了。
温乐妮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无数情绪在她胸口炸开。她闭上眼,再猛地睁开,视线越过所有人,死死盯住了镜头后面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凭什么?凭什么你永远这么高高在上!
“张沈薇!”
这一声,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破釜沉舟绝望。
在她吼出名字的瞬间,那个僵硬的爱心动作被注入了灵魂。她的眼睛里水光闪烁,不是甜美,而是一种极致破碎后的璀璨,一种决绝。
动作,完美。情绪,满分。
李小雨和徐茜交换了一个震惊中夹杂着八卦的眼神。
“……有趣。”徐茜低声评价。
“我……我刚才……”温乐妮瞬间脱力,捂住涨得通红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你告白了,”李小雨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对沈薇姐,全场最大声。”
咔哒。
是张沈薇收起手机的声音。
“拍得很好。”她笑了,满意地看着屏幕上的回放,“堪称完美。”
“删掉!你快给我删掉!”温乐妮跳起来,冲过去想抢手机。
张沈薇轻易地侧身躲过,拇指在屏幕上优雅地一点。
“别急,”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的字样,“已经发出去了。”
“你——!”温乐妮眼前一黑。
“黑红流量吸引来的是看客,黏性太差。”张沈薇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在分析一组数据,
“但CP粉不一样,她们是最好信徒和最强士兵。一个‘因为爱你所以想超越你’的剧本……不比单纯的工业糖精有意思多了?”
她把手机扔给温乐妮:“恭喜你,温乐妮。你现在更有价值。”
微博推送的提示音疯狂响起。
视频里,温乐妮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张沈薇”,和那个破碎又美丽的眼神,被特写镜头无限放大。
“完了……”温乐妮瘫坐在地。
“队长……”李小雨看着她,眼神复杂,“你嘴上说要打败她,原来心里……是这么想的啊。”
“我……”温乐妮挣扎着,羞耻和愤怒几乎将她淹没,一股邪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去他妈的。
赌上一切,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对!”温乐妮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张沈薇,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全场再次安静。
“我喜欢她站在顶点的样子!我喜欢她掌控一切的眼神!”温乐妮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对全世界宣战,
“所以,我要超越她!我要站到比她更高的地方,让她也尝尝仰望别人的滋味!”
徐茜的轮椅往后滑了半米,喃喃道:“疯了,彻底疯了。”
李小雨却兴奋得满脸通红:“队长!这太酷了!”
就在这时。
砰——!
训练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津姜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能杀人的眼神。
她一步步走进来,冷笑一声,将手机屏幕对准温乐妮。上面播放的,正是刚刚发布的视频。
“背着我,”津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怒火,“跟我的女人表白?”
“温乐妮,你胆子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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