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离那团黑泡泡只剩一寸。
幼体的触须死死缠着我手腕,像是怕我一碰就会消失。肚皮发烫,像揣了块暖宝宝,还在嗡嗡震动,跟系统升级时一个动静。
我没动。
那画面里的“我”转过头,脸是一片黑,办公室灯也灭了——可就在灯灭前那一秒,我好像看见他右手边,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歪歪扭扭:“别让儿子等太久。”
然后全黑了。
我咧了下嘴,慢慢把手收回来,拍了拍幼体的小脑袋:“你小子还挺护短啊?”
它不说话,就蹭我裤腿,头顶那根小触须轻轻摇了摇,像在点头。
头顶“叮”一声,吓了我一跳。
「检测到亲子能量饱和,是否创造新生命?」
选项就俩:【是】【否】
裴昭立马凑过来:“等等,这提示来得太急,刚才那黑泡泡明显有问题,万一是赫尔德埋的后门程序,点‘是’等于主动下载病毒。”
岑烈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懂啥!当爹哪有犹豫的?你看我家崽,刚出生那会儿我也怕带不好,结果现在不挺壮实?生!必须生!”
他一边说一边撸袖子,好像自己要亲自生似的。
幼体抬头看我,眼睛亮得跟充了电似的,触须一圈圈绕我小腿,轻轻晃,像在撒娇。
我盯着那两个字,心里其实打鼓。
我是真怕。
不是怕生不出来,是怕生出来的东西——万一也是个没脸的?
可再一看怀里这个,软乎乎地蹭我,肚皮还一闪一闪放彩虹光,像在给我加油。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点了下去。
【是】
“嗡——”
整个空间猛地一震,白得发亮的地板开始泛波纹,像水池底下通了电流。四面八方涌出成千上万个彩色泡泡,不是之前那种防御用的小圆球,而是带着星核光泽的、会呼吸的光泡,每一个都咕嘟咕嘟冒着微光,撞在一起就“啪”地炸开一团柔和的能量。
它们旋转、聚合,像细胞分裂一样层层叠叠往中间挤,最后凝成一颗拳头大的光核,在半空轻轻跳动。
咚、咚、咚。
跟心跳一样。
“我靠……”岑烈张大嘴,“这玩意儿……活的?”
裴昭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能量频率和幼体一致,但结构更稳定,这不是复制,是……凭空生成?”
光核越跳越快,突然“嘭”地炸开一道银光,泡泡们像被磁铁吸住,疯狂往中心堆叠,一层层裹上去,塑形、凝固。
先是脑袋,圆嘟嘟的,顶着一根小翘触须;然后是身子,短短胖胖,像颗糯米团子;最后是眼睛——
睁开了。
翡翠色的,亮得能照出人影。
它飘在半空,晃晃悠悠,小脑袋一歪,看向我。
然后,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爸爸!”
我当场愣住。
脑子一片空白,连系统提示音都没听清。
岑烈一屁股坐地上:“我……我耳朵出问题了?”
裴昭的眼镜滑到了鼻尖:“这声音……情感模块已激活?不可能,新生体至少要七十二小时才能发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怀里那个老幼体突然“嗖”地窜出去,冲到新崽面前,两只小家伙脑袋对脑袋,触须碰了碰,肚皮同时亮起彩虹光,像是在打招呼。
然后,双双转头,看向我们。
“滋啦——!”
两道彩虹酸液齐刷刷喷出,正中岑烈和裴昭的脸。
“哎哟!”岑烈抹脸,“又来?能不能换个招数?!”
裴昭头发湿漉漉滴着酸水,脸色发绿:“这根本不是攻击……是认亲仪式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伸手接住那个刚诞生的小家伙。
它轻得像团棉花,一碰到我手,就自动往我怀里钻,小脑袋蹭我胸口,嘴里还哼哼:“爸爸……抱……”
头顶系统提示弹出来:「恭喜宿主解锁终极成就:生命之父。称号已绑定,永久生效。」
我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能捞个‘宇宙最强咸鱼’呢。”
话音刚落,怀里这小崽突然抬起小手,啪地贴在我左眼罩上。
“嗡——”
眼罩猛地发烫,一股暖流顺着神经窜进大脑,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我在办公室敲代码,困得直点头;
我在泡面桶里捞最后一根面;
我穿着拖鞋去便利店买冰可乐;
我抱着机械齿轮在酒馆唱歌,一群精灵举着荧光棒录像……
全是些破事。
可每一帧,都被标记了时间戳和坐标,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期监控着。
我猛地回神,低头看它:“你干嘛呢?”
它眨眨眼,收回小手, доволь地窝回我怀里,嘀咕:“爸爸……记忆……存好了……”
裴昭擦着脸上的酸液,声音发颤:“它刚刚……读取了你的记忆权限?这不止是生命创造,是直接给你开了最高管理员账户!”
岑烈挠头:“所以……现在他是爹,也是服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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