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戴高乐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里,空气凝滞。苏清鸢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窗外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飞机,眼神平静无波,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刚刚收到的、来自未知号码的简短信息:
“布鲁姆理事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地点由您定。时间:今晚八点。”
信息措辞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距离她与布鲁姆在酒店不欢而散,仅仅过去了六个小时。对方显然没有给她太多喘息的时间,攻势凌厉。
“回复吗?”坐在旁边的夏晚星压低声音问,眉头紧锁。她刚刚确认了航班信息,一小时后直飞回国,这是苏清鸢在会见布鲁姆后当机立断的决定。
苏清鸢没有立刻回答。布鲁姆的邀约,是意料之中,也是赤裸裸的施压。答应,意味着踏入对方预设的战场,主动权尽失。拒绝,则可能彻底激怒“渔翁”派系,招致更直接的打击。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她端起桌上的温水,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纷乱的思绪清晰了些。不能硬碰硬,也不能示弱。需要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来争取时间和空间。
“不回。”苏清鸢放下水杯,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晾着他。”
夏晚星愣了一下:“晾着?布鲁姆可不是有耐心的人。他会不会……”
“就是要让他等不及。”苏清鸢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他越急,越容易出错。我们才有机会看清他,和他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需要时间消化母亲留下的信息,需要时间布置国内的应对,更需要时间……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平衡之力”。在准备好之前,绝不能轻易落入对方的节奏。
她拿起自己的加密手机,快速给大哥苏瑾琛发了一条信息:“已离法,一切安好。国内若有布鲁姆或其关联方接触,一律以我需静养、暂不会客为由婉拒。务必顶住压力。” 她必须统一苏家对外的口径,形成一道暂时的防火墙。
信息发出后,她关闭了那个接收邀约的常规手机,将其递给夏晚星:“收好,暂时不用了。用加密频道保持联系。”
切断这条被盯上的明线,是第一步。
飞机冲上云霄,将巴黎的纷扰暂时抛在脚下。舷窗外是绵延的云海,阳光刺眼。苏清鸢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却毫无睡意。大脑飞速运转,梳理着当前的局势。
“渔翁”派系(布鲁姆代表)目标明确:想要“钥匙”相关的技术和知识,可能采取利诱、威逼甚至更极端的手段。
顾家及背后的“熵”组织:目标可能是破坏、夺取“钥匙”或她这个“载体”,手段更直接、更无底线。
失踪的“晨曦”及劫持者:目的不明,是敌是友未知,最大的变数。
陆时衍:立场最模糊,似敌似友,与多方有牵扯,目的成谜,需要极度警惕。
IMSA内部“守夜人”派系:暂时可视为有限度的情报来源,但不可完全依赖。
而她自己手中的牌:父母留下的日志和“静默之间”的部分权限、鬼谷传承的医术和部分秘术、苏家暂时稳固的资源和大哥的支持、以及……手指上这枚用途未完全明了的黑色指环。
敌强我弱,形势严峻。必须利用信息不对称和对方内部的矛盾,在夹缝中周旋,争取时间壮大自身。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在沉寂中度过。当飞机平稳降落在国内机场时,已是深夜。通道外,苏瑾琛亲自带着几名精锐保镖等候,脸色凝重中透着一丝见到妹妹平安归来的放松。
“没事吧?”苏瑾琛接过苏清鸢简单的行李,低声问,目光扫过她略显疲惫但依旧清亮的眼睛。
“没事,大哥。”苏清鸢摇摇头,“家里怎么样?”
“压力不小。”苏瑾琛一边护着她快速走向VIP通道外的车队,一边低声道,“布鲁姆的人通过几个有分量的中间人递了话,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愿。顾家那边虽然没直接动作,但几个关联公司的商业挑衅升级了。另外……语然前几天参加一个派对,好像被几个背景复杂的人搭讪,问了些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被她呛回去了,但我担心……”
苏清鸢眼神一凛!果然开始从身边人下手了!布鲁姆在施压,顾家在挖根!她握了握大哥的手臂,语气坚定:“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非常‘低调’,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想见我,都帮我挡掉。尤其是那个布鲁姆。”
苏瑾琛深深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好!家里的事交给我。你安心做你的事。” 他没有多问,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
车队无声地滑入夜色,没有回西山别院,而是驶向了苏瑾琛名下另一处更为隐蔽、安保级别更高的郊外别墅。这是苏清鸢在飞机上就和大哥商量好的,暂时避开所有视线。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仿佛真的“消失”了。她谢绝了一切媒体采访、商业邀约甚至家族聚会,对外宣称因连续高强度工作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别墅的地下工作室里,那里配备了大哥紧急调来的最先进的分析设备和保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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