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遮没有自乱阵脚,也许是说服不了自己,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自己所见。他记得,老院长的柜子里放着福利院所有孩子的名单,并且福利院每年的合照集也在柜子里。
程遮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门,门内传来老院长的回应声后,程遮推开了门,抬眸对上赖以鸣冷漠的双眼,又将目光投向老院长,微笑道:“院长,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方便吗?”
老院长与赖以鸣对视一眼,前者说道:“小鸣啊,你先去看望你的阿姨和弟弟妹妹吧,我和这位专员说些事情。”
“嗯。”赖以鸣点点头,抬脚离开,与程遮擦肩而过时,冰冷的余光落在程遮脸上,心中愈发不屑。
程遮不再在意赖以鸣的态度,问道:“我能看看孩子们的照片吗?”
虽然不知道程遮想做什么,但老院长还是应下,转身在柜子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相册,放到桌上。
摸过相册老旧发软的封面,程遮知道,这本相册经常被拿出来翻看。
打开相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崭新的照片,右下角标注着时间:2025.8.30。
福利院现如今收养的孩子数量仅有十个出头,福利院出去的孩子最大有三十多岁,最小则是七八岁,赖以鸣则是处于居中的年龄段。
照片上,约有四十余人,还住在福利院的孩子坐在最前面,被第二排的老院长和护工阿姨们抱着,后面的便是已经走出去的人,赖以鸣俨然站于其中,还有程遮有些熟悉的面孔,这一张张与他年纪相仿的脸,都是他儿时的玩伴。
程遮指着照片里的人,“这上面的人,都是福利院走出去的?”
“是的。”老院长拿起老花镜戴上,点了其中几个孩子,“这几个就是失踪的孩子了。”
“嗯,我知道。”程遮看过资料,自然知道是哪几个。
“老院长,知道他们还留在镇上吧?”程遮指的是这些走出去的成年人。
“刚刚才知道,专员您很早就知道了?”
“他们都有嫌疑,行踪早已被我们掌握。”程遮随意翻阅着相册,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觉得,他们之中,哪个最有嫌疑?”
老院长轻轻摇头,“我不会带着恶意去揣测我的孩子。”
程遮手上动作一顿,心里一紧。
院长爷爷,我明明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们都不认识我?
但程遮收住了自己的异样,继续翻阅着相册,突然吃惊讶异地指着一张照片的背面,轻笑道:“这个孩子,居然和我名字一样呢~”
老院长循着程遮的手指看去,竟是点在一个有些模糊并且小巧的名字上——程遮。
程遮笑着翻过页,视线落在照片背面名字对应的孩子身上。
虽然模糊,但程遮隐约能看出那是一个笑得很阳光的孩子,但他与程遮没有一分相似,程遮也发现他并不是八岁的自己。
这个“程遮”与一个看起来有些病态的孩子勾肩搭背,对着镜头做着鬼脸。
这个病态的孩子是赖以鸣,程遮看得出来,那么他身边的,就是老院长和赖以鸣认识的程遮?
“的确很巧,我听到专员你的名字时,甚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老院长呵呵笑着,慈祥的目光落在程遮身上,似乎透着他看着谁,“可惜他夭折了,不然如果他能够长大的话,应该也与专员年龄相仿。”
“真是可惜了,他看起来是个很开朗的孩子。”程遮合上相册,准备告辞,“我接下来会去接触一下院里的孩子和护工,方便吗?”
老院长弯了弯眉眼,“当然,孩子和阿姨们都盼着专员找回失踪的孩子们和另外两位专员,只要不吓到孩子们,专员们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程遮微笑着点点头,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的空地,用轻微颤抖的手拿出手机给郑泽铭打去了电话。
电话打通,程遮喉咙滚动,酝酿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铭哥,帮我查一下我这次出任务的福利院……”
程遮大致与郑泽铭说了在福利院的见闻,听完程遮说的话,郑泽铭眉头微蹙,“你是说,你出任务的福利院,有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小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
“对。”
“但是这个福利院又是你小时候待过的?”
“嗯。”
“四舍五入你十一年前就死了?”
“认真点。”程遮没心情和郑泽铭开玩笑,“现在的问题是,我确认这个福利院是我小时候待过的,里面的人还有照片上的人我都认识,但他们不记得我,并且十一年前的照片的孩子,不是八岁的我!”
郑泽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行,我知道了,等我半个小时,有消息了我会马上告诉你。”
“行,谢谢铭哥。”
程遮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轻轻叹了口气,抬眸便看见陆素商站在不远处插兜看着他。
两人遥遥对视,与其说是不说话,不如说是不知道说什么。
陆素商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迈步来到程遮面前,微微抬头仰视着他,“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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