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遮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除了名字,你身上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熟悉的点。”赖以鸣收回手,从程遮身边走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简直荒唐。”
内心被不解与疑惑填满,并且带着一丝惊慌,程遮连忙转身抓住赖以鸣的胳膊,“这么多年不见了,相貌改变很多也正常,我可以用我们小时候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来证明我是程遮!”
“既然你要无理取闹,我也让你死个明白。”赖以鸣转身抱手看着程遮,眼中依旧冰凉,“三个问题,年夜饭我最喜欢吃什么,我小时候说我长大想干什么,以及,我和橙子玩老鹰抓小鸡时,谁抓着谁的衣服?”
赖以鸣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带上一抹戏谑,“你不是说你是他么,如果你是的话,一定回答的出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有‘你’的身影。”
程遮毫不犹豫地答道:“年夜饭,你喜欢吃刘阿姨烤的年糕,每年的烧烤都是她来做的。你以前说过,你想做个作家,还想让自己的作品进入教材,让大家都看你写的作品。至于玩老鹰抓小鸡,我记得,除了和阿姨一起玩,你从来都不肯放弃老鹰这个角色。”
赖以鸣笑意依旧,只是面色又冷了几分,淡淡道:“我并不爱吃烤年糕,而是在镇子上买的糖画,是橙子用压岁钱给我买的。我并不想当作家,我小时候想做的是有钱人,想让福利院变得更好,让弟弟妹妹生活更好。”
说到这里,赖以鸣轻笑一声,“老鹰捉小鸡?我从来不玩,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玩不了这个,也不喜欢,那时是橙子给我讲笑话读故事。”
“还有,院里,根本没有姓刘的阿姨!”
“瞧你这从信誓旦旦变为自我怀疑的表情,很有趣不是么?”看着程遮错愕的神情,赖以鸣十分满意,他笑着低头看了眼手表,“谢谢你让我看了点小笑话,你可以回去和温氏复命了,任务失败,下次再来。”
话毕,赖以鸣转身离去,留下沉默的程遮和看着他背影的三人。
程遮此时有些混乱,又有些不安,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头朝三人笑道:“瞧他,编出这么大的一个笑话,一定是怨我十一年不回来看看。”
但其余三人都看出来程遮此时面色不太对,后者还是强颜欢笑,“我先去跟他解释一下,他跟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没等三人回应,程遮便小跑着往楼里赶去。三人面面相觑,吴启道:“说不定就是开玩笑的,但程兄的反应好像有点大了。”
于枭蹙眉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陆素商没有说话,只是又调出这里的地图,但并不是软件上的地图,而是十多年前的一份纸质地图的照片,上面清清楚楚地标记了每一个地点。
在河边,程遮和陆素商提起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时,陆素商就发现,程遮口中的地点,与十年前的那份地图上的地点,一个都对不上!
并且在离开烟酒店时,因为踏道者过人的听力,烟酒店老板最后的喃喃自语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两人当时并不当回事,但在与赖以鸣的交谈中,程遮与陆素商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陆素商知道,程遮现在是要去求证,究竟是玩笑,还是骗局,他要亲手揭开。
程遮再次来到院长办公室,里面正传出说笑声。程遮来到窗边,侧身偷看着里面。
院长正与赖以鸣相互抓着手臂,相视而笑,院长眼中既是心疼又是欣慰,说道:“小鸣啊,你这些年做生意也不容易,经营这么大一家公司,都已经是老板了,就不要老是往这里跑了,一个月都要回来一周,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院长爷爷说什么呢,这里是我的家,累了就该回家。”赖以鸣轻笑着,一改与程遮对峙时的冷如冰霜,而是一个回来探望爷爷的孝顺孩子。
“好,好!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回家,院上爷爷还有阿姨们和弟弟妹妹们都是你的家人!”
“嗯。”赖以鸣心头一暖,笑意更显纯真。
屋内,爷孙俩彼此关心着,屋外,程遮以一个偷听者的身份,窥探着家人的温暖。
这里,也曾是他的家,可是从赖以鸣的态度来看,他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
赖以鸣扶着老院长坐到椅子上,安抚道:“院长爷爷你放心,我已经动用了一些关系和人脉,派了人来这里调查,很快就会出结果的,绝对不会让弟弟妹妹们继续失踪,也不让院长和阿姨们担惊受怕。”
“院长爷爷您还不知道吧?其实大家都没有走,一直在旅馆里待着,彼此照应,也是为了彼此监督,要是有人真的敢伸出手动我们的家,决不轻饶!”
老院长一时愣住,意识到他的孩子们暂时放下自己的工作、学习、家庭,在这小镇里为了抓到拐走他们弟弟妹妹的人而在彼此猜忌、彼此监视、不懈努力着,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老泪纵横,心疼地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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