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个人名义?自己虽受始皇信重,但毕竟只是客卿出身的大上造,直接招纳军事人才,容易授人以柄。
但转念一想,始皇既然将“开物成务”、强盛帝国的重任交给自己,并允许墨家归附,其本意就是希望自己汇聚天下英才,为己所用,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大秦。
韩信现在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有天赋的贫寒士子。
天工院招揽他,完全可以先以“研究军事地理、后勤保障、军械应用”等名义,给予其一个施展才华、学习提升的平台。
待其才能显现,再向朝廷或军方举荐,便是水到渠成。
始皇那边,稍后禀明即可,以始皇的雄才大略与对自己的信任,当不会反对。
想通此节,秦风不再犹豫,笔走龙蛇,开始书写。
他先是以“大秦将作监天工院主,大上造秦风”的名义,对韩信表达了“闻君大才,困于闾巷,心实惜之”的感慨与敬意。
并未直接提及聂渊所见的具体推演,以免让韩信觉得被窥探过多而生反感,只言“有客自淮阴来,盛赞足下聪慧勤勉,尤好兵事舆图,常有卓见”。
接着,他笔锋一转,以极其诚恳的语气写道:“风尝闻,大丈夫志在四方,当立功名于后世,岂可因一时困厄、小人之辱,而自弃青云之志?
昔百里奚饭牛,管仲槛车,皆一时困顿,终佐明主,成不世之功。
足下之才,风虽未见,然信客不妄言。
天工院虽以格物致用为名,然强兵富国,实为一体。
院内设舆地、算学、军械诸科,正需如足下这般通晓山川、明察机变、有志于兵事之才,共研攻守之道,利兵之器,强国之策。”
然后,他抛出了最核心的橄榄枝:“若足下不弃,风愿虚天工院‘兵事研习生’首席之位以待。
此位无品级,然可翻阅院内所藏兵书、舆图、军械资料,参与相关研讨,得享院内吏员俸禄,足以奉养老母,安心向学。
他日学有所成,风必当以国士之礼,荐于朝廷陛下驾前,使雄才得展,壮志可酬!”
为了增强说服力,也为了试探韩信的学识潜力与学习能力,秦风在信中附言,随信送去两卷自己闲暇时编写的入门教材手抄本。
一卷是《基础数学(一)》,涵盖了此时已有的算学知识,并加入了阿拉伯数字、简单方程、基础几何等更系统的表述;另一卷是《简易地形辨识与后勤估算》,结合了一些后世军事地理学的皮毛,如等高线概念(简化)、距离测算、不同地形对行军作战的影响、粮草消耗的简易计算模型等。
这两卷东西,在秦风看来只是基础,但放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对于韩信这样有天赋但缺乏系统理论指导的年轻人而言,无异于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写完信,秦风将其封入一枚特制的铜管,加盖自己的私人印信。
然后,他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小袋金饼(约二十镒,足够普通人家数年用度)和两匹上好的蜀锦(给其母裁衣或变卖),又取出一枚与自己那枚“玄鸟令”形制相似但小一号、正面刻“天工”二字的青铜令牌——这是天工院高级顾问或特使的信物,持此可在院内通行,并可在沿途驿站获得一定协助。
“禽工师,”秦风将信、金、锦、令牌交给禽滑厘,郑重吩咐,“立刻选派两名绝对可靠、身手敏捷、熟悉楚地道路的墨家弟子,持此信物,携此信与礼物,昼夜兼程,赶往淮阴,面交聂渊,由其转交韩信。
告诉聂渊,务必说服韩信,请他务必前来咸阳。
若韩信应允,让他持此令牌,沿途驿站可予方便。再拨五十金,作为他们一行(韩信及其母、聂渊等)北上沿途车马用度及安家之资。
记住,态度务必要诚恳,礼数务必要周到,但也不必过于卑躬,不卑不亢即可。
韩信此人,心高气傲,需以诚、以利、以前途动之,更需以学识折之。
所附两卷书,便是关键。”
禽滑厘见秦风如此重视,甚至自掏腰包(金饼、蜀锦显然是秦风私产),心中更是凛然,双手接过,肃然道:“先生放心,老夫亲自去安排,定选最得力之人,以最快速度送到!”
“好!此事若成,禽工师,你与聂渊,皆是大功一件!”秦风用力拍了拍禽滑厘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当夜,两名精干的墨家骑士,便带着秦风的亲笔信、厚礼与殷切期望,乘着最好的快马,冲出咸阳,没入南下的沉沉夜色之中。
他们的任务,是将一位未来可能搅动天下风云的兵仙,从淮阴的泥泞中,接引到帝国的心脏,接引到秦风所铺就的、那条通往未知与辉煌的道路起点。
秦风独立窗前,望着南方星空。
历史的画卷,似乎正等待着那位执笔的“兵仙”,落下属于他的、浓墨重彩的第一笔。
而自己,能否成为那位递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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