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欢呼隔着朱雀门传来时,已褪成廉价的喧嚷。
慕晚晴坐在闻香阁露台,指尖摩挲着那半枚羊脂玉佩。玉质温润,却暖不透她眼底寒霜。
战报上的捷报写得天花乱坠,七皇子李修玄孤军深入,天降神雾困死突厥十万铁骑。百姓焚香三日,香烛店卖断了货。
只有她知道,那神雾二字背后,是兵部老狐狸们卑劣的算计:
抹杀香盾之功,将一切归为虚无神迹,好顺理成章收回重伤未醒的李修玄手中兵权。
“真是一手好棋。”她将玉佩按进掌心冷笑。
他拿命换的军功,谁也别想顺走。
子时,兵部尚书府。
慕晚晴换上苏离的青衫,拎一匣特制安神香,堂而皇之走进府门。
“苏先生深夜造访,可是为七殿下伤势忧心?”兵部尚书陈启德笑成一尊弥勒佛,眼底却藏着精光。
“听闻大人连日操劳,特调此香助眠。”慕晚晴垂眸奉上香匣。
指尖轻弹间,一抹名为忆尘的引子已藏入香炉底部 ,这是她用系统权限新研制的香引,不迷神智,只精准刺激大脑记忆皮层,让服用者对最近反复接触的信息产生强烈倾诉欲。
只要陈启德批阅过那份假军报……
三炷香后,密室。
老尚书对着空荡墙壁,开始喃喃自语:
“……突厥左翼溃败,实因那妖女以邪香凝墙……然此等异术岂可载入史册?当改‘天降神雾,佑我大唐’……执笔吏已打点,三百字足矣……”
阴影里,慕晚晴手中留音石幽光微闪。
次日,太极殿。
主和派御史率先发难,手持华丽战报,唾沫横飞:
“天佑大唐,实乃陛下仁德感召上苍!至于坊间所谓香盾之说,不过山野怪谈,岂可登大雅之堂?”
他忽地转向殿侧:“苏先生当日也在场,敢问那香雾之说,可是夸大其词?”
满殿目光聚焦而来,慕晚晴不答,只侧首望向殿外。
三口青铜巨鼎被内侍鱼贯抬入。
一鼎盛河西战场香灰,一鼎盛百姓家中残香,最后一鼎,却是兵部衙门的寻常墨锭。
“既然诸位求真相,”她抬袖轻挥,“那便闻闻真相的味道。”
香律威压无声漫开。
鼎中物同时腾烟,战场香灰在空中凝出金色流纹,隐约勾勒出将士嘶吼轮廓。
百姓残香化作乳白云絮,翻涌着万民同心之志。
而那墨锭化开的,竟是乌黑腥臭的浓烟,如狰狞怪兽直扑御史面门!
“这,就是你们笔下的天命?”
慕晚晴话音落,黑烟中陡然炸出兵部尚书扭曲的呢喃:
“……改天降神雾……三百字足矣……”
恰在此时,殿门轰然洞开。
阿依努尔与帖木儿一身突厥戎装踏入,杀伐气惊得文官后退半步。
“苏先生救我族人性命,是草原最高恩情。”阿依努尔单膝触地,“若大唐史书不敢记香盾之功,我突厥商队永绝长安!”
帖木儿更利落,“刺啦”割破袍袖立誓:“恩人之名不载史册,我等即刻拔营北归!”
龙椅上,老皇帝脸色铁青。
他本欲各打五十大板,此刻却被民意,突厥筹码还有那诡异香灰逼至墙角。
“朕……”老皇帝闭目良久,“准奏加封七皇子为秦王,赐西北三州为封地。”
“苏离,赐御前免跪,黄金千两。”
“不必。”
清冷二字截断圣旨。
在所有人惊愕注视下,慕晚晴抬起手指,抵住耳根“刺啦!”
精巧人皮面具应声剥离。
长发披落,暗红衣裙在殿内金光下灼目惊心。
“臣女慕晚晴,”她仰首,右眼银芒盛大到几乎灼穿空气,“不为封赏,只为求史笔不欺心。”
她一字一顿:“我站在这儿,大唐的史书,就得写下我的名字。”
【叮!宿主公开身份,扭转历史记载倾向!】
【声望值突破十万临界点!】
【历史锚定启动——当世及后世所有史册将永久记载‘香盾之战’及‘慕晚晴’之名!】
系统提示音疯狂刷屏。
慕晚晴唇角微勾,那是属于穿越者骨子里的傲气。
然而就在她转身踏出大殿的刹那,剧痛如烧红烙铁捅入右眼!
视线中的金色声望线条骤然扭曲崩裂,空气瞬间冻结成冰,耳畔系统提示音扭曲成尖锐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维干涉——!】
【历史修正力反噬——!】
她踉跄扶住汉白玉柱,指甲在石面抓出刺耳白痕。
意识模糊前最后一瞬,她看见系统面板被猩红警告淹没:
【 时空锚点异常波动】
【 因果线正在重构】
【 警告:宿主存在正被历史洪流排斥——】
黑暗吞没一切。
殿外阳光正好,无人看见那红衣女子软倒时,袖中羊脂玉佩坠地,裂痕蔓延如命运蛛网。
而太极殿内,老皇帝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缓缓抬手:
“传朕密旨查慕晚晴所有底细,此女……留不得。”
夜色再临闻香阁时,慕晚晴在剧痛中惊醒。
右眼银芒黯淡如将熄炭火,系统面板只剩断续杂音。
她撑起身,看向铜镜。
镜中女子脸色惨白,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笑意。
“想抹杀我?”她轻声自语,指尖抚过碎裂的玉佩,“那得看看……是谁先改写谁的棋盘。”
窗外更鼓声沉。
长安的夜还长,而历史的纸页,才刚刚翻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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