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巷的晨雾还没散尽,李掌柜刚把石磨转了半圈,就听见巷口传来木轮轱辘声——书坊的伙计推着小推车来了,车上放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匣盖贴着火红的纸,写着“竹院巷故事集”五个墨字,油墨香混着晨雾飘过来,勾得他赶紧擦了擦手迎上去。
“可把画册盼来啦!”李掌柜帮着把木匣抬到槐树下的长桌上,周围的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妞妞攥着红绳槐花书签挤在最前面,绳头的干槐花蹭着木匣;阿乐怀里抱着叠好的人物小像,宣纸上的墨痕早就干透,却还透着股暖;张奶奶手里还捏着没绣完的蓝花布套,布上的槐花瓣刚绣了一半,针脚还挂着线头;铁匠青年把铁槐树书签揣在兜里,指尖老早就在铁片的纹路上来回蹭;林先生则拎着墨碟,怕等会儿要补点细墨。
木匣一打开,油墨香更浓了。码得整整齐齐的画册露出来,封面是浅黄的纸,印着小宇画的老槐树,枝桠间还留着点淡淡的赭色,像雪后初晴的光。“和咱们巷的槐树一模一样!”妞妞伸手碰了碰封面,红绳书签不小心落在画册上,干槐花刚好贴在槐树叶旁,像从树上落下来的似的。
张奶奶先拿起一本画册,轻轻放进没绣完的布套里——大小刚好,蓝花布的底色衬着浅黄封面,槐花瓣的绣样像长在了画册上。“还差两瓣槐花没绣完,”她摸了摸布套边缘,笑着说,“等绣完了,再把铁书签和红绳都装进去,像给画册穿了件暖衣裳。”铁匠青年赶紧掏出兜里的铁槐树书签,放在布套旁比对:“这书签压在画册里,刚好能把老槐树的画页撑平,不卷边。”
阿乐抱着人物小像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画着李掌柜的小像贴在“豆浆摊的早晨”那页——画里李掌柜举着豆浆碗,林先生添的那缕热气,刚好和画册上印的豆浆蒸汽叠在一起,像画活了似的。“阿乐的像贴得真准!”李掌柜拿起画册翻了翻,粗瓷碗里的槐花茶还冒着热气,熏得纸页微微软,“再倒点热茶,墨香混着茶香,读着更甜。”说着就给每个人的粗瓷碗里续了茶,热气飘到画册上,把“糖画兔子”那页的糖丝印得更显软。
林先生翻开画册扉页,拿起细笔蘸了点淡墨,在“竹院巷故事集”旁边添了行小字:“雪后槐下,众人同作”。笔锋轻轻的,却把昨天妞妞画糖画、阿乐画小像、铁匠打书签的模样,都藏在了墨痕里。“这样往后翻书,就知道这些故事是咱们一起攒出来的,”他指着小字笑,“比光看画更有念想。”
妞妞把红绳槐花书签系在画册的书脊上,拉着小石头(之前章节里的小伙伴,此处自然衔接)一起翻“铁环滚过雪路”那页——铁匠青年的铁书签刚好压在这页,铁片上的槐树纹,和画册里铁环滚过的槐树影叠在一起,像铁环正绕着老槐树转。“以后我要天天来翻这本画册,”妞妞晃着红绳,“还要把巷里新发生的事,都画在空白页上,比如今天书坊送画册来。”
小宇这时也赶来了,手里拿着支新的炭笔,递给阿乐:“这炭笔不容易断,往后画新故事,能把老槐树的芽都画得清清楚楚。”阿乐接过炭笔,在画册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轻轻画了个小小的红绳书签,旁边写着“今天画册来了,槐花茶很香”。
日头慢慢升高,晨雾散了,阳光落在长桌上——画册、布套、铁书签、红绳、小像混在一起,墨香、茶香、布香缠在老槐树下。李掌柜的石磨还在转,豆浆香飘过来,和这些味道叠在一起;张奶奶坐在竹椅上绣布套,针脚慢慢走,槐花瓣一片一片长出来;铁匠青年帮着把画册分到每个人手里,铁书签在纸页上轻轻响;妞妞举着系着红绳的画册跑,风把布套上的线头吹得轻轻晃。
“等春天来了,咱们再给画册添新故事,”小宇看着众人,手里还攥着画老槐树的底稿,“比如槐花开了,铁环滚过花丛,豆浆摊旁摆着槐花糕。”阿乐赶紧把这话记在画册的空白页上,炭笔写的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盼头,像已经看见春天的槐花开满了枝桠。
巷子里的风慢慢吹着,老槐树的枝桠晃了晃,落下片还带着点残雪的叶子,刚好落在张奶奶绣的布套上——蓝花布、槐花瓣、残雪叶,像把冬天的尾和春天的头,都裹进了装着画册的布套里,等着往后的日子,慢慢翻,慢慢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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