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家的土灶台早生了火,柴禾“噼啪”响着,把灶台旁的竹筐烘得暖融融的。刚进门,她就把竹篮里的丝瓜放在筐边,软布衬着翠色瓜皮,连蔫了的瓜蒂都透着鲜活。“先刮皮,老丝瓜瓤刮得最干净,还不伤瓜肉。”她从篮底翻出那截浅褐的丝瓜瓤,纤维粗得刚好攥在手里,对着丝瓜蒂下的硬皮轻轻一刮——“沙沙”声里,翠绿色的薄皮卷着往下落,露出里面嫩白的瓜肉,还渗着细细的汁水,沾在指尖凉丝丝的。
小宇背着画夹凑过来,先把陶锅放在灶台边的青石上,又掏出铅笔对着刮皮的王奶奶速写:“奶奶,您刮皮的手别动,我要画您捏丝瓜瓤的样子!”笔尖在纸上划过,很快就勾勒出王奶奶微弯的脊背、攥着丝瓜瓤的手指,连竹筐里卷着的瓜皮都画了进去。妞妞蹲在旁边,小手捧着 handful 红枣,颗颗都挑了红透的,见王奶奶刮完一段,赶紧递过一颗:“奶奶先吃枣!甜的!等下粥里放好多好多!”
孙爷爷坐在灶台旁的小板凳上,正把小米倒进竹筛里筛——金黄的米粒从筛眼漏下来,落在粗瓷碗里“簌簌”响,他还时不时挑出几颗碎米:“小米要筛两遍,熬出来的粥才绵,虾皮要提前用温水泡,去点咸气,等下和丝瓜一起放。”刘爷爷蹲在灶口添柴,火舌舔着锅底,他还不忘回头看:“火别太旺,先把水烧开,再下米,熬粥要慢火才香,去年小豆子搅粥太急,溅了一脸米粒,还记得不?”
小豆子正趴在桌边记笔记,闻言赶紧抬头:“记得!去年米粒粘在鼻尖上,妞妞还笑我像小花猫!”他笔下的字迹飞快,“6月6日,芒种午后,王奶奶刮丝瓜皮(用老丝瓜瓤),孙爷爷筛小米、泡虾皮,刘爷爷烧火,妞妞洗红枣。”写完还在旁边画了个咧嘴笑的小人,鼻尖上点了个小黑点,标着“去年的我”。
王奶奶把刮好的丝瓜放在清水里洗,瓜肉泡在水里,竟泛出淡淡的乳白:“这瓜肉嫩,切的时候要慢,别切太碎,煮出来还能咬着块儿。”她用菜刀把丝瓜切成滚刀块,块块都带着汁水,放进旁边的瓷盘里,刚切完,小宇就举着画夹跑过来:“奶奶,我把您切丝瓜的样子也画了!还有盘子里的丝瓜块,亮晶晶的!”
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孙爷爷把小米倒进锅里,用长柄勺搅了搅:“先熬小米,等米开花了再放丝瓜和虾皮。”小豆子抢着要搅粥,握着勺子顺着锅边转,动作比去年稳了不少:“今年我肯定不溅米粒!”妞妞坐在他旁边,手里剥着煮熟的鸡蛋,蛋壳剥得干干净净,放在瓷碗里排好:“等下粥好,我要把鸡蛋掰成小块,放进粥里,去年王奶奶说这样更入味!”
太阳斜到院角时,粥香已经飘出了院门。小米熬得开花,汤汁稠得能挂在勺上,丝瓜块吸满了米香,虾皮的鲜混在里面,还有红枣的甜气飘着。王奶奶盛了一碗给刚路过的张爷爷:“尝尝今年第一锅丝瓜粥!加了小米和虾皮,比去年还鲜!”张爷爷喝了一口,连说“好香”,还凑到小宇的画夹旁看:“这画里的人真像!连锅里冒的热气都画出来了!”
小宇的画已经快画完了——纸上有冒着热气的粥锅、搅粥的小豆子、剥鸡蛋的妞妞、添柴的刘爷爷、切丝瓜的王奶奶,还有坐在旁边笑的孙爷爷,连院角爬着的丝瓜藤都画了两笔。他还在画角写了行小字:“芒种·丝瓜粥·竹院巷的暖”。小豆子的笔记本也添了新内容,最后画了个冒着热气的粥碗,旁边标着“鲜!甜!不溅米粒啦!”
大家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每人手里一碗热粥,鸡蛋块泡在粥里,咬一口满是香。风从院门吹进来,带着巷口的藤叶香,混着粥香飘得更远。孙爷爷看着大家笑着喝粥,说:“等三天后摘了那两根丝瓜,咱们做丝瓜炒蛋,让小宇再画张‘炒蛋图’,今年的夏天,就跟着这些瓜菜和画儿过,热闹!”
石桌上的粥碗冒着热气,小宇的画夹摊在旁边,小豆子的笔记本压着片刚摘的藤叶。竹院巷的芒种午后,没有特别的热闹,却藏着最踏实的暖——一碗热粥,几笔速写,几句家常,还有邻里间不分你我的帮忙,把去年的旧香续成了今年的新暖,也盼着后面更多带着瓜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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