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巷的晨露,这几日总沾在丝瓜苗的藤蔓上。小豆子蹲在竹架下时,指尖刚碰到那根嫩绿色的蔓,就惊得往后缩——昨儿还直直的蔓尖,竟弯出个小勾,还冒了圈细细的卷须,像极了他过年时玩的小弹簧。“张婶!蔓长‘小爪子’啦!”他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竹条上,脆生生的。
张婶拿着叠旧棉布走过来,布片都裁成了两指宽的长条:“这是卷须,专门抓竹条的,不过现在蔓还软,得帮它绑一绑,免得被风吹歪。”她蹲下来,捏着蔓尖往竹条上靠,再用布条轻轻绕两圈,系个松松的活结:“别绑太紧,蔓还要长粗呢。”小豆子赶紧抓过布条,学着她的样子绑另一棵苗,布条绕了三圈还想系,被张婶笑着拦住:“多了会勒着蔓,你看,像给它系个小腰带就好。”
孙爷爷扛着把竹耙子走过来,在竹架间的空地上扒拉了两下,扒出几根刚冒头的杂草:“得把草除干净,不然草抢着吸肥,蔓就长慢了。”他把杂草拢成小堆,又用耙子轻轻松了松苗根周围的土,土粒细细的,没碰着一根须根。小宇背着笔记本跑过来,赶紧掏出笔,画下缠在竹条上的藤蔓和卷须,旁边标:“3月下旬,藤蔓管理:1. 软棉布绑蔓(活结松绑)→2. 除杂草→3. 浅松土护根。”
“我带了点薄肥来!”赵奶奶挎着个小竹篮,篮里装着磨碎的菜籽饼,撒在苗根旁的土上,“这肥淡,不会烧根,能让蔓长得更壮。”她撒完肥,又用小铲子把肥轻轻埋进土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根须。小豆子凑过去闻,闻到股淡淡的油香,忍不住问:“赵奶奶,蔓吃了肥,能爬得更快吗?”“能哟!”赵奶奶摸了摸他的头,“过两天你再看,卷须能绕着竹条爬半圈呢。”
李婶端着个粗瓷壶从屋里出来,壶里装着晒温的井水:“早上浇水最好,水温和土温差不多,根不难受。”她把壶嘴对着苗根慢慢浇,水渗进土里时,卷须竟轻轻动了动,像在伸懒腰。小豆子盯着卷须看,突然喊:“它动啦!它自己往竹条上绕呢!”大家都凑过去看,果然见那根卷须慢慢缠着竹条,一圈又一圈,像小手紧紧抓着不放。
孙爷爷笑着拍了拍竹架:“这蔓机灵着呢,知道往高了长才能晒着太阳。”他指着蔓上的侧芽,跟小宇说:“等会儿把这些小侧芽掐了,只留主蔓,养分集中,才能爬得高、结得多。”小宇赶紧在笔记本上补画,写下“掐侧芽:留主蔓→去侧枝,聚养分”,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叉,标在侧芽上。
中午的太阳晒得竹条暖融融的,藤蔓的颜色也深了些,从嫩绿变成了油绿,叶片也多了好几片,层层叠叠的,把竹架的缝隙遮了小半。小豆子坐在竹架下,看着卷须一圈圈绕着竹条,突然问:“张婶,什么时候能开花呀?”张婶坐在石凳上,剥着刚摘的豌豆:“再过十来天,蔓爬到竹架顶就会开花,先开黄花,花谢了就结小丝瓜。”
傍晚时,风里裹着草木的清香,藤蔓已经爬了半架,卷须牢牢抓着竹条,像给竹架披了层绿纱。小宇把笔记本摊在石桌上,最后画了满架的藤蔓和卷须,旁边写着“蔓爬半架,等黄花!”。小豆子凑过来,在旁边画了朵小小的黄花,还画了根挂在花下的小丝瓜。大家看着画,都笑了——从秋翻沃土到冬护新芽,再到春栽新苗、蔓绕竹架,竹院巷的盼头,终于要顺着藤蔓,往竹架顶上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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