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清露,晨光把竹架染得透亮。苏烬揉着眼睛推开屋门,一眼就瞧见竹梢的牵牛花上缀满了露珠,迎着光像撒了把碎银子,风一吹,露珠顺着花瓣滚到竹架上,滴在青砖地,洇出小小的湿痕。
“露珠比昨天的雨珠还亮!”他光着脚跑到廊下,刚要伸手去接,就被王奶奶笑着拉住:“慢些,露水凉,别冻着小手。”王奶奶手里端着个竹簸箕,里面晒着晒干的桂花,金黄金黄的,混着晨露的清冽,飘出淡淡的香。“这桂花是前几日摘的,晒好了,正好给阿烬做些香囊。”
苏烬眼睛一亮,立马拉着王奶奶往屋里走,墨无殇跟在后面,顺手拿过他落在廊下的小布鞋。李奶奶早已在堂屋摆好了针线笸箩,里面放着各色的碎布、丝线,还有剪好的牵牛花纹样。“阿月早就等着了,说要给你的香囊绣上小牵牛花,和你衣裳上的配成对。”
阿月拿着块淡紫色的碎布,正比对牵牛花纹样,见苏烬进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布:“你看,这颜色和院里的牵牛花是不是一样?”苏烬凑过去,指着布上的纹路:“要绣上露珠,就像现在画上的那样!”阿月点点头,拿起针,丝线在布上穿梭,不一会儿,一朵沾着“露珠”的牵牛花就渐渐成形。
王奶奶坐在一旁,教苏烬挑桂花:“要把这梗子捡出来,只留花瓣,这样香囊才香得纯。”苏烬学着奶奶的样子,小手捏起一片桂花,仔细挑拣,偶尔把花瓣凑到鼻尖闻一闻,笑得眯起眼睛:“比糯米糕还香!”墨无殇坐在他身边,帮着把挑好的桂花收进小瓷碗,石敢当则搬来小竹凳,笑着看他们忙活:“等香囊做好了,给我也留一个,挂在腰间,走路都带着香。”
沈清辞背着画夹,从院外回来,手里还拿着几支野菊花,黄的、白的,带着晨露的湿气。“方才在巷口瞧见的,开得正好,插在堂屋的瓷瓶里,和桂花的香配着,更热闹。”他把菊花插进桌上的粗瓷瓶,又打开画夹,开始勾勒屋里的景象:王奶奶教苏烬挑桂花,阿月低头绣香囊,墨无殇帮着递东西,石敢当坐在一旁笑,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苏烬挑完桂花,拿起阿月绣好的布片,学着王奶奶的样子,把布片对折,用丝线沿着边缘缝起来,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要把桂花装进去吗?”他抬头问,王奶奶笑着点头,往他手里的布兜里倒了一小捧桂花,又撒了点晒干的薄荷:“加些薄荷,戴在身上,夏天也凉快。”
苏烬把布兜缝好,在顶端系了根红绳,一个小小的牵牛花香囊就做好了。他拿着香囊跑到竹架旁,把它挂在开得最艳的那朵牵牛花旁边,笑着说:“这样你就有香香囊啦,和我一样!”大黄狗跟着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腿,像是也想要。苏烬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等会儿给你也做一个,挂在你的项圈上。”
晌午的时候,屋里摆满了做好的香囊,淡蓝的、淡紫的、鹅黄的,每个上面都绣着牵牛花,有的还缀着小小的流苏。李奶奶拿出刚烙好的桂花糕,上面印着香囊的模样,递给苏烬:“吃块桂花糕,沾沾香。”苏烬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混着米香,从嘴里甜到心里。
巷口的邻居听说做了香囊,又纷纷过来,苏烬拿着香囊分给大家,小娃们接过,都欢喜地挂在衣裳上。“这香囊真好看,还这么香!”一个小娃说,苏烬立马拉着他去看竹架上的香囊:“你们看,花上也有一个,它也戴香囊啦!”
沈清辞把画补完,在旁边写下:“露凝秋架,香漫庭堂,稚童学绣,巧手编芳。桂落瓷碗,花映香囊,寻常烟火,满室芬芳。”
夕阳西下时,邻居们带着香囊笑着离开,苏烬把给大黄狗做的香囊挂在它的项圈上,牵着它在院里散步。竹架上的牵牛花和香囊一起晃着,桂花和菊花的香混在一起,飘满了整个小院。他抬头看着墨无殇,晃了晃手里的香囊:“以后每天都戴它,这样走到哪里,都有牵牛花的香啦!”
夜幕落下,灯笼点亮,王奶奶坐在廊下,给苏烬讲着以前用桂花做糕、做香囊的趣事,阿月在一旁缝着剩下的布片,墨无殇和石敢当收拾着堂屋,大黄狗趴在苏烬脚边,项圈上的香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这满是香气的寻常日子,没有波澜,却藏着最贴心的暖意——一针一线的认真,一花一香的欢喜,都是岁月里藏不住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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