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周维那句话还停在对话框里:“参会名单里,有两家竞争对手的企业代表。”
手指滑动,截图保存,文件名打上“竞争干预证据链-A”。
电脑没关,直接调出日程系统,新建会议。标题写上“海外投资应急策略会”,时间设为二十分钟后,全员必须到场,不允许请假。通知一键群发,系统弹窗提示已送达。
这事儿不能再拖了。等政策松动?等特批通道?想得美。
二十分钟不到,人陆陆续续到了。金融策略师推门进来,手里抱着平板,眉头皱着。海外项目团队几个负责人也坐进会议室,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没废话,投影打开,新政摘要和原投资模型并排投在大屏上。
“三条红线。”我说,“第一条,外资持股不能超49%。我们原本要控51%,现在做不到。第二条,资本金六个月内实缴。我们分三期走的计划,直接作废。第三条,数据必须本地化,系统接入监管平台。整套IT架构重做,两个月起步。”
会议室没人说话。
金融策略师抬头,“有没有可能争取试点资格?或者找关系通融一下?”
“没有。”我打断他,“我已经查过,全国执行,没有例外。而且,这次政策出台前,有竞争对手参与协调会。这不是偶然调整,是冲我们来的。”
他沉默了。
“所以,我们不能等规则为我们改变。”我站到屏幕前,“我们必须先改变自己。”
我说完,会议室更安静了。
“我提三个原则。”
“第一,放弃绝对控股权,转为合资主导,但锁定运营权。谁掌握日常管理,谁才是真正控制项目的人。”
金融策略师摇头,“让渡控制权,等于放弃话语权。一旦合作方反水,我们前期投入全打水漂。”
“那你告诉我,死守51%就能保证他们不反水?”我反问,“我们在工地上耗了七天,才让对方愿意签合同。为什么?不是靠条款压人,是让他们觉得签字能保护自己。”
他愣了一下。
“第二,资金分期注入改成轻资产先行。”我继续说,“我们不再一次性砸钱,而是先派技术团队和管理骨干进去,做样板工程。有了收益,再滚动投入。”
“那前期成本谁扛?”有人问。
“我们自己扛。”我说,“两千多万已经花了,撤了也是沉没成本。不如把这笔钱当学费,换一个新模式。”
“第三,数据本地化不回避。”我点开第三条,“反而主动申请纳入合规试点。哪个国家不想树立几个正面案例?我们抢这个名额,变成政策鼓励的对象,而不是被审查的目标。”
金融策略师低头翻资料,嘴里念叨:“绿色能源、数字医疗、跨境物流……这些是明文鼓励类项目。”
“对。”我接话,“这三个方向都符合新政导向。我们可以从这里面选一个,重新立项。”
“可原来的制造业项目怎么办?”
“暂停。”我说,“不是放弃,是冻结。等风头过去,再看能不能重启。”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金融策略师抬起头,“如果转向绿色能源,融资模型要重做。轻资产模式下,回报周期拉长,投资人不一定买账。”
“那就把风险拆小。”我说,“我们不搞大包大揽,先在一个省试点,做成样板,再复制。每一阶段都有明确退出机制,投资人随时能撤。”
他点头,“这倒可行。”
“还有,”我看向海外项目团队,“你们明天就组织小组,去当地做新一轮调研。重点不是项目能不能干,而是当地政府愿不愿意配合我们搞试点。”
“我们今晚就订机票。”其中一个负责人说。
“好。”
“另外,周维继续盯政策动态,重点查有没有配套扶持细则出来。林涛协调驻外商务处,建立官方沟通预接触机制。我们要让对方知道,我们不是来抢资源的,是来帮他们建标准的。”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
结束前,我下达最后三项指令:
“第一,明早九点前,提交三套细分方案草案,分别对应绿色能源、数字医疗、跨境物流。”
“第二,所有后续拨款冻结,现有团队维持运转,禁止签署任何新协议。”
“第三,从今天起,所有对外口径统一:我们正在评估政策影响,积极寻求合规发展路径。”
灯光熄灭,人陆续离开。
我坐在会议室没动。
手机震动,是周维的消息。
“刚收到消息,财政部下周有个闭门会,讨论外资试点申报流程。”
我回:“把材料准备好,我们抢第一个报名。”
放下手机,起身往外走。
走廊灯一盏盏灭着,保洁员在远处收垃圾桶。
回到办公室,打开笔记本,写下几行字:
放弃控股
轻资产启动
抢试点资格
写完合上。
窗外城市还在亮着,楼下马路车流没断。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又放回去。
这事儿不用抽烟解决。
我把椅子推正,打开邮箱,开始写第二天的日程安排。
邮件刚写到一半,手机响了。
是海外项目团队的老陈。
“李哲,我刚联系了当地合作伙伴,他们听说我们要做合规试点,态度变了。”
“怎么讲?”
“他们说,如果真是为了建标准,他们可以牵头开会,把五个省的基建负责人叫过来,一起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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