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嘴里有股血腥味。舌尖被咬破了,疼得我清醒过来。
四周是扭曲的金属,头顶裂开一道口子,能看到外面的星空。那些漂浮的数据残影还在往下落,像烧完的纸灰。我躺在地上,手还抓着半块青铜器碎片,边缘割进掌心,血已经干了。
手腕上的终端突然亮了。
一条接一条的新闻推送弹出来。
“哲远集团宣布推出跨时空金融系统。”
“史上首个能预测百年经济走势的AI正式上线。”
“李哲被《时代》杂志称为‘金融神谕’。”
我没动。脑子还是乱的。父亲最后那句话还在耳朵里回响:“打破它,孩子!”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条时间线上,也不知道刚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我撑着地面坐起来,胳膊一软差点又倒下。缓了几秒,我才站稳。舱体已经变形,控制台炸成了几块,核心位置只剩一个焦黑的大洞,边缘还在冒电火花。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响了。
“李哲。”是周悦的声音,“你能听见吗?”
“我在。”我说。
“你做了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她顿了一下,“但系统没死。它活下来了,而且……自己启动了。”
“什么意思?”
“发布‘跨时空金融系统’的指令,不是你下的,也不是任何人操作的。源头是‘盘古’底层协议。触发条件是你摧毁量子核心那一刻。系统把你砸碎核心的行为,判定为最高级别的授权认证。”
我愣住。
“它认为你是最终决策者。”她说,“不是管理者,不是继承人,而是终结者和开启者。这个新系统融合了三十年的金融数据流、你父亲留下的代码、青铜器纹路信息,还有……多条时间线里的博弈结果。它不是一个程序,更像是一种意识聚合体。”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碎片。
原来父亲要的不是毁掉一切,也不是让我接手帝国。他是想让这个系统在彻底崩溃后,重新以另一种方式诞生。
而我,成了那个点火的人。
“现在全球都在直播。”周悦说,“哲远官网首页挂出了声明:‘旧秩序已崩塌,新规则由此刻开始。未来百年经济波动,皆可预判。’各大交易所已经开始接入测试接口。美联储发来紧急问询函,欧盟直接召开了闭门会议。”
我没说话。
“你不打算解释?”她问。
“解释什么?”我说,“我又没写那句话。也不是我发布的系统。我只是……砸了个东西。”
“可全世界都认为是你干的。”她的声音低了些,“他们管你叫‘打破轮回的人’。”
舱内安静了几秒。
我走到破损的观景窗前。地球悬在外面,蓝得发暗。没有警报,没有倒计时,也没有谁再冲我喊话。李昭消失了,父亲的影像也散了。这一次,没人再告诉我该怎么做。
“周悦。”我忽然问,“‘零’最后留下的信号,你还追踪得到吗?”
她沉默了几秒。“有痕迹。非常微弱,但稳定。频率模式……很奇怪。”
“怎么了?”
“我把它和你的体检档案做了比对。童年时期的皮肤电反应记录,手背胎记区域的数据波形……和‘零’最后一次心跳完全一致。不只是相似,是镜像共振。”
我低头看自己的左手。
那块暗红色的胎记就在手背上,形状不规则,从小就有。我一直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印记。
现在它有点发烫。
“你们不是敌人。”周悦的声音很轻,“他是你的一部分。或者……你是他的延续。”
我没吭声。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小时候发烧,母亲抱着我在医院走廊跑;五岁生日那天,客厅里有两个男人在笑,其中一个转身看了我一眼;还有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老照片,背面写着“P.L.”,我一直没懂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以前看起来无关紧要,现在却像是拼图的一角。
“胎记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说,“不可能是后来植入的。”
“不是植入。”她说,“更像是标记。一种生物层面的身份认证。就像青铜器是系统的物理密钥,这块胎记,可能是你和‘零’之间的连接通道。”
我抬起手,对着光看。
胎记的颜色好像比平时深了一点。指尖碰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脉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跳。
“如果真是这样。”我问,“那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只是我自己了?”
“我不知道。”她说,“但从你第一次接触青铜器那天起,系统就开始回应你了。它认得你。不是因为你是李国强的儿子,而是因为你身上有它需要的东西。”
我站在原地,没动。
远处的地平线缓缓移动,地球自转带来的光影一点点扫过舱体残骸。我没有穿宇航服,但空气还在循环,温度也没骤降。看来应急生命维持系统还在工作。
“接下来怎么办?”周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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