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没响。
我坐在金属椅上,十二把枪对准我的胸口,可耳朵里安静得像会议室被抽成了真空。陈明远按下了腕表,动作干脆利落,但子弹没出来。
我眨了眨眼,红光还在闪,青铜器上的“财可通神”四个字微微震动。窗帘边缘那根细线在光下泛着银色,我早看出来了——纳米导热丝,接的是主电源节点。
我没动,左手慢慢滑进西装内袋,摸到了那个东西。激光笔。以前开会用来指PPT的,后来被我拆了重装,功率调到能点烟。现在它还能点火。
眼角余光扫过法国代表的小指。他刚才扣扳机时,手指弯曲角度不对,不像活人。美国代表脖颈下的芯片缝合线太整齐,像是后期植入。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手指一按,激光笔射出一道光,精准打在导热丝反射点上。三秒后,窗帘“轰”地烧了起来,火苗顺着布料往上爬,速度快得不正常。
高温触发警报,自动灭火系统启动,天花板喷水,灯光全亮。
强光刺进来的一瞬,十二个高台上的代表同时眨眼,动作一致得像排练过。但他们慢了半拍,瞳孔收缩延迟了零点几秒。
不是真人。
我打开终端语音回放,声音不大,刚好够全场听见:“法国代表,心跳监测数据为零,面部肌肉无自主调节——整容替身。”
“美国代表,颈下芯片共振频率与军用C4引信吻合,但他不敢引爆,因为一旦爆炸,他自己也会死。”
我说完,火还在烧,水还在喷,红光被白光压住,青铜器的影子缩到了墙角。
陈明远站在原地,脸没变,但手收进了袖口。他知道我说中了。
我站起身,椅子咔的一声自动后退。我没理它,走向美国代表。他坐着没动,枪口还对着我。
我伸手,直接探进他衣领,从皮肤下面抽出一枚银色芯片。表面刻着编号:NEX-7B-3DPRINT。
我举起来,面对陈明远:“你说这是炸弹?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可你不会。”
我顿了顿:“因为你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你们都只是在演,演一个谁都不敢先停的角色。”
陈明远冷笑:“你以为这点小聪明能改变什么?规则已经启动,全球直播还在运行。”
“直播?”我笑了,“你连枪都是假的,拿什么直播?”
我转身,面向全场:“你们以为自己在看一场生死游戏?其实你们看的是木偶戏。台上这些人,有的是整容替身,有的是机械增强体,连呼吸节奏都是同步的。他们没有心跳,没有情绪,更没有开枪的权限。”
我举起芯片:“这玩意儿,3D打印的测试样品,编号都在官网上能查到。真正的炸弹不会标测试标签。”
我走回中央,把芯片放在金属桌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你搞这套,不就是想让我怕吗?”我看向陈明远,“你想让我跪下,想让我求你,想让我承认你定的规则有用。可你忘了——”
我指着燃烧的窗帘:“真火能烫伤人,假枪却打不出血。”
陈明远终于动了。他抬手,再次按下腕表总控键。
“那就让你看真的。”
刹那间,所有代表面前的桌面弹开,枪械自动滑出,悬浮空中。枪管旋转,外壳裂开,塑料片一片片剥落,露出内部结构。
每一把枪上都印着同样的字:PROTOTYPE - DO NOT FIRE
下方一行小字:Test Unit for Psychological Stress Evaluation
全场静了。
所谓杀局,根本没打算杀人。这些枪,从头到尾都是心理测试装置。用来测我在绝境下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屈服,会不会接受他们的规则。
我看着陈明远:“所以你的‘生存游戏’,就是一场行为实验?用假枪、假身份、假倒计时,逼人认输?”
他没说话。
我笑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你用了三年时间布局,把我抓到这里,搞这么大阵仗,结果——”
我拿起一把拆解中的枪,捏住枪管:“你连一颗真子弹都不敢装。”
我把它摔在地上,塑料壳碎成几块。
“你不怕我赢。”我盯着他,“你怕我不玩。”
陈明远脸色变了。他第一次露出不确定的表情。
我走回金属椅,重新坐下。椅子自动调整角度,扶手上的凸起还在。我用右手食指敲了三下,短-短-短-长。
证据已存。反打准备就绪。
我抬头看青铜器。红光还在闪,但裂痕比刚才大了一点,和我废墟里捡到的金属片完全吻合。那不是巧合。那是被人故意留下的接口。
“你以为玩具就没杀伤力?”我低声说。
陈明远皱眉:“你说什么?”
我没回答。我盯着青铜器底部的裂缝,脑子里闪过父亲手表震动的频率。缓存模块里的视频、周洋的AI残片、赵叔的手稿、林薇的U盘……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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