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碎纸机吐出的最后一片纸屑,手还没从出纸口拿开,手机就响了。是陈浩。
“李哲,网上炸了。”他声音急,“有人在传咱们的工业互联网平台源码,打着‘开源测试版’的旗号,好几家客户装了之后系统直接瘫痪。”
我没说话,转身走到内网终端前,插上加密U盘调出日志。盗版包里的核心模块,和之前机床事件里那个自毁程序用的是同一套加密逻辑。这不是巧合,是同一个人在搞事。
“查IP。”我说。
“查了,跳了七层代理,最后落在城郊一个老旧IDC机房。注册信息是假的。”
“那就挖物理位置。”我站起身,“你去申请法院禁令,别走常规流程。我联系网信办老张,让他先断掉主分发节点。”
陈浩点头出去了。十分钟后他回来,说技术组反向追踪到了真实服务器位置——某居民楼三单元502。
我们带人过去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楼道灯坏了,楼梯拐角堆着旧家具。开门的是个瘦男人,戴着眼镜,正对着两台显示器敲代码。他抬头看见我,手指僵在键盘上。
是我大学室友林涛。
当年我们一起通宵写程序,拿过全国大学生软件设计大赛一等奖。毕业后他去了外企,后来听说辞职创业失败,就没再联系。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发干。
我没回答,让技术人员接手他的电脑。很快,他们在深层分区恢复出两个文件:一份是以周洋名义签的“技术援助协议”,金额一百二十万;另一份是加密打包的哲远平台接口文档,上传时间是张明被捕前一天晚上。
“这东西哪来的?”我问他。
“我不知道!”他猛地站起来,“有人找上门,说只要提供一些测试数据样本,就能给我儿子治病钱!我说不行,他们就把医院缴费单拍我脸上,说我孩子等不起!”
我愣住。
“我儿子……白血病,三年了。”他嗓子哑了,“化疗费一次就要八万,医保报不了多少。他们每个月打二十万,条件是每月交一次数据包。我不知道那是你们的核心代码……我以为只是日志文件……”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警笛声。我们刚下楼,就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大门口,一个女人抱着小孩跪在地上,手里举着病历本和银行流水复印件,对着手机镜头哭喊:
“我儿子才六岁!他们用孩子的命逼我爸偷东西!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拍照发视频。不到半小时,“资本冷血”上了热搜。
回到总部会议室,陈浩把起诉材料放桌上。
“必须立案。”他说,“不严惩,以后谁都敢拿同情当挡箭牌。”
我看着投影屏上的直播回放。那个孩子脸色发青,躺在妈妈怀里一动不动。他手腕上贴着输液标签,条形码扫出来是儿童血液科专用药。
“暂停刑事追诉。”我说。
陈浩皱眉:“你清楚后果吗?这是重大泄密案,董事会不会同意。”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我打开内部通讯系统,“通知公关部,发声明。”
五分钟后,官方账号更新三条内容:
第一,哲远医疗基金将全额承担患儿治疗费用,包括后续骨髓移植。
第二,所有因使用该盗版软件导致损失的企业,凭系统日志可申请免费技术支持。
第三,对林涛的处理交由司法机关依法裁定,公司不再追加民事索赔。
消息发出后,舆情慢慢平下来。有媒体改口说“企业展现担当”,也有网友说“换我我也扛不住”。
散会后我留在会议室,手里捏着那份周洋签名的协议复印件。纸很新,像是最近才打印的。签名笔迹和专利战那天原告提交的文件一样。
陈浩推门进来,说警方在林涛家搜出了U盘,里面还有几份未发送的数据包,目标是李昊负责的跨国项目。
“要不要通知李昊?”他问。
我摇头:“先别动。现在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他走后,我拨通医院电话,确认孩子已经安排住院。医生说今晚就开始新一轮化疗。
放下手机,我把协议翻过来,在背面发现一行小字:
“第十二次交付完成,请确保下次更新包含用户行为分析模块。”
字是手写的,不是打印。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这不像周洋的风格。他做事喜欢用电子文档,不留手迹。
正想着,安保主管敲门进来,递给我一个密封袋。
“刚才有个快递送到前台,寄件人栏空白。打开发现是这个。”
我接过袋子。里面是一张照片。
是我父亲年轻时在仓库前的合影,背面写着日期:1993年4月7日。
正是三十年前那场大火发生的前一天。
照片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从火场里抢出来的。
我把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发现其他线索。正准备放进证物盒,忽然注意到右下角有个模糊的影子——一个人站在仓库窗后,只露出半截袖子。
袖口上,别着一枚金属徽章。
我放大图片,看清了图案:一只展翅的鹰,下面是波浪线。
那是宏远集团早期员工的专属胸针。
我抓起外套往外走。
“去档案室。”我对安保主管说,“查所有1990到1995年间进出过智能仓储项目的外部人员名单。”
电梯下行时,我给陈浩发了条消息:
“暂缓所有涉及宏远背景供应商的合同审批。”
刚走出地库,迎面跑来一个实习生。
“李总!您看新闻了吗?央行刚刚发布紧急通知,说有企业涉嫌非法跨境资金操作,多家银行开始冻结相关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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