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在议事厅坐完,手里还捏着那份家族宪章的打印稿,纸角都被我捏出几道折痕。没回办公室,直接拐去了人力资源部的小会议室。吴敏说今天有员工座谈会,我得亲自听听。
门一推开,里面七八个人坐着,全是研发和运营的老面孔。张立也在,他是技术组的骨干,以前在创新奖那事上提过数据问题,我记得他说话向来实在。
“李总来了。”吴敏站起来,有点紧张。
“坐着吧。”我说,“我不是来听汇报的,是来听真话的。”
没人吭声。空气有点僵。
我拉开椅子坐下:“刚才在议事厅,我们还在谈规则怎么执行。现在我想知道,规则定了,人是不是就不动了?”
张立低头喝了口茶,开口:“李总,股权激励这事,大家一开始都挺激动。可现在……不少人心里凉了半截。”
“怎么说?”我问。
“行权价格太高,锁定期又长。干三年五年才能拿到手,到时候公司要是不行了呢?股价跌了怎么办?我们这些干活的,拿工资还得交税,哪来那么多现金去行权?”
旁边几个人点头。
“还有人说,反正期权到手也得等,不如先歇口气。”另一个员工接话,“项目进度慢下来了,绩效考核也不像以前那么拼了。”
我看了眼吴敏。她低着头,手指在平板上划来划去,没说话。
“你是HR负责人,这种情绪你没察觉?”我问。
“我们……关注的是合规和流程。”吴敏小声说,“怕有人套现走人,所以设计了长期锁定机制。”
“机制是防坏人的,不能把好人也锁死了。”我说,“我们现在不是发福利,是让人跟公司一起往前冲。你现在这套设计,等于让人背着沙袋赛跑,跑不动了还怪他不努力?”
吴敏脸红了。
我转向大家:“你们觉得,什么样的激励才算有用?”
张立抬头:“要是能早点看到回报,哪怕少点,也愿意拼命。关键是得让人觉得——干了就有,不干就没有。”
“对!”旁边有人插嘴,“别让我们一边加班改bug,一边算着几年后能不能买得起房。”
我笑了:“你们这话说得够直白。”
“我们也是实话实说。”张立看着我,“要还是按原来那套走,人心只会越来越散。”
我没急着回应。低头翻了下手里的宪章草案,突然想到议事厅里赵叔敲桌子的动作。规则要能拦住胡来的人,也得能让做事的人跑起来。
我合上文件,抬头:“行,老方案作废。”
所有人一愣。
“从今天起,股权激励重新调整。”我说,“第一,取消固定年限行权。只要你完成年度关键指标,就可以申请提前解锁。”
“真的?”有人脱口而出。
“真的。”我说,“第二,超额完成任务的,额外奖励期权池份额。干得多,拿得多。”
“那要是没完成呢?”张立问。
“自愿签对赌协议。”我说,“你觉得自己能干到什么程度,就写下来。达标了,提前行权;没达标,自动延期,还得接受绩效约谈。敢不敢赌,你自己选。”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张立看了看左右,点头:“这还像个干活的规矩。”
“我们也能接受。”另一个人说,“至少知道自己拼一把能换来什么。”
吴敏赶紧打开文档:“我现在就起草新协议。”
“今晚就得出初稿。”我说,“明天上午发给所有激励对象,三天内反馈意见。没问题就签字执行。”
“那之前已经签了老协议的人怎么办?”有人问。
“全部重签。”我说,“公司不能让一部分人拼死拼活,另一部分人躺着等钱。要么一起冲,要么退出计划。”
张立笑了下:“这话听着痛快。”
“我不是图痛快。”我说,“是想让每个人都知道,期权不是白给的。你要想拿,就得证明自己值这个价。”
“那行权资金的问题呢?”又有人问,“很多人真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公司提供无息贷款,分期从奖金扣。”我说,“但前提是项目必须持续产出价值。如果团队连续两个季度零产出,贷款立刻收回。”
“这压力不小啊。”张立咧嘴。
“有压力才有动力。”我说,“以前是‘你干了,几年后可能有’;现在是‘你干了,半年就能看到’。选哪个?”
没人再质疑。
吴敏开始记要点,笔在纸上刷刷响。我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
“今天就到这里。”我说,“回去该加班的加班,该改方案的改方案。别以为聊完就没事了。真正的考验,从明天开始。”
大家陆续起身往外走。张立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李总,这次我签对赌。”
“我等着看你达标。”我说。
人走光了。吴敏留下整理记录。
“你觉得行吗?”她问。
“不知道。”我说,“但总比看着人躺平强。”
她点点头:“我马上组织法务改合同。”
“去吧。”我说。
她走了。会议室空了。我坐在原位没动,盯着桌上那份被揉皱的宪章草案。窗外天已经黑了,玻璃映出我的脸,有点疲惫,但脑子还清醒。
手机震了一下。是IT安全主管的消息:
“凌晨三点的数据包异常流量,已复现两次。来源IP屏蔽后又换新地址尝试接入。”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五秒,回复:
“叫陈峰来,现在。”
喜欢重生之再续前缘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重生之再续前缘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