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七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刚把文化制度归档完,手机震了一下,王浩发来消息:“工牌背面刻字的事,厂家说最快三天。”我没回,盯着屏幕等系统自动刷新。
后台弹出一条推送:【“青禾社交”注册用户数突破100,000】。
我坐直了。这数字不光是跳出来的,它是爬上去的。过去七天日均新增八千,留存曲线稳在45%以上,评论区里全是“终于不用加老师微信也能组队了”“抢课小组救我狗命”这类话。这不是数据,是活生生的需求在敲门。
我没关电脑,直接往沙发上一倒。闭眼两分钟,脑子里全是上个月那场评审会——三个计算机系学生站在我面前,手抖得像通了电,APP连图标都没设计好。现在他们的产品已经成了十万大学生的“校园通行证”。
早上七点,闹钟没响,我自己醒了。灌了半杯冷咖啡,打开后台再核一遍数据,确认不是系统抽风。然后掏出手机拨给张明。
“起床没?”
“刚醒,怎么了哲哥?”
“叫设计组全体到岗,发布会今天开。主题就定——‘大学生自己的社交平台’。”
他顿了两秒,“这么急?连场地都没定。”
“越快越好。趁热打铁,凉了就成剩饭了。”
“可咱们这地方……”
“就在孵化基地大厅办。桌子拼一拼,投影往上一挂,话筒一接,谁说发布会非得进五星级酒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翻身下床的声音,“行,我马上通知人。”
九点半,团队挤在会议室。我说:“这次不讲DAU、不谈算法模型,那些玩意儿记者听不懂,学生也不关心。我们要讲的是——一群被大厂忽略的人,自己动手解决了问题。”
张明举手:“那新闻稿咋写?”
“标题我都想好了:《十万大学生的选择:为什么我们需要属于自己的社交平台?》。”
“有料吗?”
“当然。找几个真实用户,问问他们为啥卸载朋友圈、为啥半夜还在群里抢通宵自习室名额。把这些原话放进去,比吹一百个功能点都管用。”
他点头记下,转身去安排联系媒体。本地教育频道、青年创业栏目、高校资讯号,一个不落。我特意叮嘱:“别说是‘学生创业项目’,那是矮化自己。咱们现在是‘高校生态服务商’,懂吗?”
中午前,物料全齐了。横幅印着加粗标题,背景板用深蓝底色配白色线条,看着不像学生作业,倒像是正经发布会。张明跑上跑下调试设备,嘴里念叨:“电源线够不够?网速稳不稳?万一直播卡了怎么办?”
我说:“卡了就现场重连,又不是没见过场面。咱们从康师傅一瓶饮料起家的时候,哪次不是边走边修?”
下午两点,记者陆续到场。有穿西装打领带的专业媒体,也有扛着自拍杆的学生自媒体。座位不够,有人干脆站着。我站在临时搭的台子前,没拿稿子,开口就说:
“大家知道现在大学生最怕什么吗?不是考试挂科,是加错群。”
台下笑了一片。
“加社团要加群,选课要加群,拼奶茶外卖要加群,连借本高数笔记都要加群。结果呢?手机里九十多个群,真正有用的不到十个。信息沉没,信任崩塌,最后只能靠熟人拉一把。”
我点开PPT,放出一张后台截图,“而‘青禾社交’上线四十天,十万用户。他们的新增来源里,78%来自邀请裂变。也就是说,几乎每个人都是被同学拉着进来的——不是因为补贴,不是因为抽奖,是因为这东西真能解决问题。”
话音刚落,后排一个记者举手:“目前已有三家类似APP上线,有的还拿了融资。您怎么看竞争?”
我反问:“你知道他们新增用户的成本是多少吗?”
他摇头。
“我们这边,单客获取成本是零点三元。他们呢?平均超过十五块——靠买量撑起来的日活,能活几天?”
又一人提问:“但功能上确实很像,会不会最终变成同质化内卷?”
我笑了,“你可以抄功能,抄不了场景。比如我们有个‘临时组队’模块,支持‘两人拼讲座签到’‘三人合买教材’‘四人约健身房镜子时段’。这些需求,不在会议室白板上,而在宿舍半夜的卧谈会上。竞对可以模仿界面,但他们没法复制理解。他们学的是形,我们有的是魂。”
全场安静了一瞬,随即掌声响了起来。
有记者当场追问是否接受专题采访,还有人直接掏出录音笔要录全程。张明在台下悄悄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发布会结束已经是傍晚六点。我回到主控台,手机不断弹出《本地青年创业新标杆!十万用户背后的真实需求》《拒绝资本套路,这款校园APP凭什么火?》《“他们学的是形,我们有的是魂”——创业者李哲的硬核回应》。
我看了一眼实时访问量,官网单日UV破八万,后台收到二十七份新的入驻申请,其中三个来自外省高校创业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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