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济公刚才用的是“点穴吐真”的法子,这法子能让人暂时失去神智,说出心里藏着的实话,过后还啥都不记得。周大人又惊又喜,连忙吩咐赵捕头:“快!带人去城北搜查!凡是穿黑衣服、肩膀左高右低、背黑木匣子的,一律抓起来!宁可抓错,不可放过!”赵捕头赶紧领命,带着十几个捕快就往城北跑,脚步声都透着急切。
济公却摇了摇头,把破蒲扇往周大人手里一塞:“慢着!城北是乱葬岗,还有好几片芦苇荡,地形复杂得很,凶手既然敢选在那儿跑,肯定早就有了藏身之处,你们去了也是白跑。他背上的黑木匣子,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作案用的短刀和从李大人身上搜走的漕运账本,他要从水路出城,往太湖方向逃,现在去追,怕是早就上了船了!”周大人急得直跺脚,官服的下摆都被他踩皱了:“那可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凶手跑了吧!朝廷要是怪罪下来,咱们都得掉脑袋啊!济师父,您可得想个法子啊!”
济公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拔开塞子,“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慢悠悠地说:“别急,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得请一个人来。这人姓魏,名坤,外号‘乾坤鼠’,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偷,个子不足五尺,却练就了一身钻墙打洞的本事,别说寻常的墙壁,就是铜墙铁壁,他也能挖出个洞来;还有那追踪的本事,只要让他看见一点痕迹,就算凶手藏在老鼠洞里,他也能给你揪出来!”
周大人一听“神偷”二字,脸就垮了,连忙摆手:“济师父,使不得啊!神偷那也是贼啊,咱们官府一直在抓他,前几个月他还偷了盐运使家的玉如意,闹得沸沸扬扬的!让他帮忙查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了,他是个贼,能信得过吗?要是他跟凶手串通一气,把账本偷走了,咱们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济公笑道:“放心,这乾坤鼠虽然偷东西,但盗亦有道,专偷为富不仁的恶霸、贪赃枉法的官员,从不害老百姓,去年还偷了恶霸张大户的银子,分给了城西的灾民。前两年他被黑莲帮的人追杀,身负重伤,倒在灵隐寺后山,是贫僧救了他一命,给他治好了伤。他这人最讲情义,只要贫僧去说,他肯定会来!”
当下济公也不耽搁,把酒葫芦往腰上一系,摇着破蒲扇就往城北的城隍庙去。城隍庙年久失修,香火稀少,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正殿的门窗都破了,神像上落满了灰尘。庙后面有个废弃的地窖,是当年存放香火钱的地方,后来香火断了,就成了老鼠的窝,谁也想不到,这竟是乾坤鼠的藏身之处。济公刚走到地窖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摆弄什么东西,接着“咻”的一声,一把三寸长的飞刀飞了出来,擦着他的耳朵钉在旁边的墙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谁这么大胆,敢闯爷爷的地盘?活腻歪了是吧!”地窖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的桀骜,却又透着股警惕。济公嘿嘿一笑,伸手把墙上的飞刀拔下来,掂量了掂量:“魏坤啊,你这飞刀手艺没长进啊,当年贫僧救你的时候,你这刀能钉在苍蝇的翅膀上,现在连贫僧的耳朵都碰不着,看来这阵子偷东西偷得手生了!”
地窖里的人一听这话,立刻没了声音。片刻后,地窖口的木板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从里面钻了出来,身高不足五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布料是上好的蜀锦,却故意做了些补丁,显得不起眼;脸上皮肤白皙,眉眼清秀,要是换上女装,说是个姑娘也有人信,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透着股机灵劲儿,手里还攥着一把短刀,正是刚才飞出去的那把。这年轻人就是乾坤鼠魏坤,别看他个子小,身手却十分敏捷,尤其是钻墙打洞的本事,江湖上没人能比,人送外号“乾坤鼠”,意思是他能在天地间自由穿梭,像老鼠一样无孔不入。魏坤看见济公,脸上先是惊讶,随即收起短刀,挠了挠头:“济师父?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官府的人又查到我在这儿了?我可没偷东西啊,上次偷盐运使家的玉如意,是因为他克扣盐工的工钱,我把玉如意卖了,钱都给盐工了!”
济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魏坤安了心:“贫僧找你,不是来抓你的,是给你个积德行善、洗清罪名的机会。城西如意巷出了个案子,朝廷派来查漕运的李大人被人刺杀了,凶手故意留下黑莲帮的标记,想嫁祸于人,实则是漕运上的奸贼干的,怕李大人查出他们贪赃枉法的事。现在凶手带着漕运账本,要从水路往太湖跑,他藏得严实,官府的人找不到踪迹,只有你这追踪的本事能追上他。要是能抓住这凶手,不仅能救不少老百姓,让漕运的事大白于天下,官府那边,贫僧也能给你求个情,免了你的罪,说不定还能给你个正经差事,以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多好的事啊!”
魏坤一听,眼睛就亮了,像天上的星星似的,手里的短刀都差点掉在地上。他早就想摆脱“神偷”的名声了,每次出门都得乔装打扮,不敢见人,要是能有个正经身份,谁愿意做贼啊!可他还是有些犹豫,皱着眉头说:“济师父,我信您的话,可那凶手是个能刺杀朝廷命官的主儿,肯定是个练家子,下手狠辣,我虽然有点本事,但硬碰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要是被他杀了,可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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