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稀薄的阳光,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这座死寂的山间小县城。经过一夜的休整,周小山的伤势暂时稳定,但高烧未退,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让人心焦。
如果找不到药品,尤其是抗生素和输液器械。他的能不能活下来依然是一个问题。
一大早,陈默和李三再次检查了随身装备。陈默的钢筋长矛握在手中,腰间的92式手枪和匕首触手可及。李三则偏爱他的截短钢筋短矛,动作灵活,同样配备着手枪以防万一。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地朝着昨天探查确定的县人民医院方向走去。
医院的大门早已锈蚀坍塌,只剩下扭曲的铁架歪倒在一边。门诊大楼的玻璃没有一块是完整的,黑洞洞的窗口像无数只眼睛,冷漠地注视着闯入者。前广场上,杂草丛生,几乎淹没了膝盖,一些穿着褴褛病号服或医护制服的身影在杂草间无意识地晃动着。它们动作迟缓,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那是六年风雨侵蚀和缺乏“保养”的结果。
这些丧尸的皮肤大多呈现出灰败、干枯的皮革状,有些地方甚至开裂、剥落,露出底下暗色的骨骼。它们的眼窝深陷,里面空无一物,或者只剩下浑浊、干瘪的球体。衣物与腐烂的皮肉黏连在一起,随着移动簌簌掉落着碎屑。它们对光线和声音的反应似乎也变得迟钝了许多,除非靠得很近,否则这些游荡的“恶鬼”并不会立刻扑上来。
“都是些老掉牙的货色了。”李三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但握着短矛的手依然紧绷,“动作比乌龟还慢。”
“李叔,别大意,数量不少,被围住也麻烦。”陈默声音沉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尽量避开,尤其不要开枪。”
两人没有选择从正面进入门诊大楼,那里空间开阔,容易暴露。他们沿着墙根,绕到了相对独立的住院部大楼。住院部的情况似乎更糟,大门洞开,里面幽暗深邃,一股浓烈的霉味和更深沉的腐臭扑面而来,几乎凝成实质。
这破地方,能找到药品的可能性不大。
踏进住院部大厅,光线骤然暗淡。应急灯早已熄灭,只有几缕阳光从破碎的高窗射入,在布满灰尘和污渍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翻滚。地面散落着倾倒的座椅、破碎的输液架、发黄的病历本,以及一些无法辨认的黑色污渍。墙壁上布满了霉斑和早已干涸发黑的喷溅状痕迹。
“嗬……呃……”
低沉的、仿佛来自喉咙深处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几个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身影在阴影里缓缓转身,它们的目标明确而执着——任何活物。其中一个离得近的,拖着一条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挪了过来,张开只剩下几颗黑黄色烂牙的嘴。
陈默没有使用长矛。他侧身让过丧尸缓慢的一扑,手中钢筋长矛的尾端猛地抡起,精准地砸在丧尸的太阳穴上。“噗”一声闷响,如同打破一个腐朽的葫芦,那丧尸的头颅歪向一边,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李三那边也解决了两个。他的动作更灵巧,短矛如同毒蛇出洞,专门攻击丧尸的眼窝或耳后等相对脆弱的部分,一击毙命,效率极高。
“走吧,药房一般在底层,或者有独立标识。”陈默用矛尖拨开挡路的杂物,率先向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更加昏暗,两侧的病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是同样的狼藉和偶尔传出的窸窣声。有时,他们会看到病床上被束缚带绑着的干尸,或者呆立在角落,听到动静才缓缓抬起头、露出空洞眼窝的“住户”。这些丧尸被困了六年,力量似乎也衰退得厉害,有些甚至无法挣脱身上的束缚。
每推开一扇可能存放药品的房间门,都伴随着一次小小的冒险和随之而来的失望。护士站后面的处置室,柜子空空如也,只有几个滚落的空盐水瓶和散落的棉签。一个挂着“器械室”牌子的房间,里面只有几个被砸开锁、空无一物的铁柜,地上散落着一些生锈、无法使用的钳子、剪刀。
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气息,几乎和腐臭味一样浓烈。六年了,这里不知被多少波幸存者光顾过,但凡明面上有价值的东西,早已被搜刮一空。
“妈的,比狗舔过的盘子还干净。”李三踢开一个挡路的废弃轮椅,忍不住骂了一句,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引来了远处几声回应般的嘶吼。
陈默眉头紧锁,内心同样焦灼。周小山还在等着救命药,每多耽搁一分钟,他生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他们检查了标有“药房”字样的房间,果然,厚重的防盗门被暴力撬开,里面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各种颜色的空药盒和破碎的玻璃瓶铺了一地,连一粒完整的药片都找不到。
“去楼上看看?或许医生办公室或者库房会有遗漏?”李三提议,但语气并不抱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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