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了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们开始逐层搜索。楼梯间里堆满了杂物,几乎无法通行,显然是末世初期有人试图堵塞通道留下的。他们不得不花费更多力气清理。每一层楼的情况都大同小异,混乱、破败,游荡着腐朽的丧尸,有用的物资几乎不存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阳光透过窗户的角度逐渐升高,显示已近正午。
绝望的情绪开始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两人的心头。
“看来这趟是白跑了。”李三靠在三楼楼梯口的墙壁上,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混合物,“这鬼地方,连根毛都没给咱们剩下。”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昏暗的走廊,最终落在走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个向下的楼梯,但被几个巨大的、装满医疗废物的黑色塑料袋堵住了大半。
“那边,好像还有个向下的楼梯间?”陈默用长矛指了指。
李三眯起眼睛看了看:“像是去地下室的?太平间还是设备层?估计更没什么好东西。”
“看看再说。”陈默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两人费了些力气搬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袋,露出了后面狭窄的、通向地下的楼梯。楼梯扶手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潮气和霉味。下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陈默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拧亮。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向下的台阶和底部一扇紧闭的深绿色铁门。门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老式的、需要钥匙开启的锁孔,旁边挂着一个模糊的、几乎看不清字迹的金属牌子,隐约能辨认出“……仓库”几个字。
“仓库?”李三的眼睛瞬间亮了,疲惫一扫而空,“锁着的!有戏!”
两人迅速下到楼梯底部。陈默警惕地用手电照射四周,确认没有危险。李三则凑到门前,仔细检查那把锁。那是一种比较老式的弹子锁,上面布满了锈迹,但结构似乎还算完整。
“妈的,锈得有点厉害……”李三嘟囔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皮卷,展开,里面是各种精细的小钩子、探针和小撬棍。他深吸一口气,动作变得极其轻柔稳定,将细小的工具小心地探入锁孔。
陈默持长矛在一旁警戒,手电光稳定地打在锁上,耳朵则竖起来,捕捉着楼梯上方和周围任何细微的动静。黑暗中,只有李三手中工具与锁芯内部细微的摩擦声,以及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李三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时而屏息凝神,时而微微调整工具的角度。陈默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声。
“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微不可闻的机簧弹动声响起!
李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轻轻一推,那扇沉重的深绿色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混合着纸张、灰尘和某种化学制剂气味的、相对“干净”的空气涌了出来。
陈默立刻将手电光射入其中。
光线所及,是一个大约三十平米见方的房间。里面整齐地排列着金属货架,货架上,赫然是一个个未曾开封的纸箱!箱子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但上面的字迹依然可以辨认——
“氯化钠注射液 0.9% 500ml”
“葡萄糖注射液 5%500ml”
“头孢曲松钠”
“注射用青霉素钠”
“静脉输液器”
“无菌纱布”
“医用酒精”
……
琳琅满目,几乎涵盖了周小山急需的所有药品和医疗器械!而且看包装,虽然积尘严重,但都密封完好,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找到了!妈的!真的找到了!”李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他一步跨了进去,难以置信地抚摸着那些冰冷的纸箱,仿佛在抚摸绝世珍宝。
陈默紧绷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仿佛瞬间被移开了。
他随手拿起一袋葡萄糖注射液,用匕首扎了一个小洞,边走边喝,他走进仓库,手电光仔细扫过每一个货架。
这些药品大多已经过期两三年,但在末世第六年,这无异于天赐的神药!密封包装意味着它们大概率还能使用。
“没异味,还能喝,能搬多少搬多少!先把小山需要的抗生素和输液装备带回去!”陈默当机立断,和李三一起,开始迅速将药品和输液器一样拿一些放进门口的一个空箱子里。
这趟几乎绝望的搜索,终于在最后一刻,迎来了意想不到的丰厚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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