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特意换了一身破旧的衣服,装作是去工厂找活干的人,试图混进西区。走到围墙边时,内卫军拦住了他们:“干什么的?有通行证吗?”
“我们是来找活干的,听说工厂缺人。”陈默笑着说,语气很恭敬。
内卫军上下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常年干活的人,就挥了挥手:“进去吧,别瞎逛,不然抓你们去劳改。”
他们顺利地进了西区。西区全是高大的厂房,里面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厂房外,工人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工装,低着头来回搬运着货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看到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坐在墙角休息,就走过去和他搭话。
“大叔,我们是新来的,想问问这里的情况。”陈默递过去一支烟。
工人接过烟说:“你们来这里干嘛?这里的活比农场还累,每天要干十二个小时,工分还少。”
“我们就是想找个活干,混口饭吃。”李铁说,“大叔,你在这里待得久,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陈欣的女人?三十多岁,可能也是来干活的。”
工人想了想,说:“女人?你看这工厂像有女人的样子吗?”
他们又问了几个工人,有的说见过陈欣,有的说没见过,信息很零散,但年纪都不大符合。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去了北区的码头和南区的农场周边。在码头,他们看到几艘巡逻艇停在岸边,内卫军来回巡逻,戒备森严。他们还看到一艘运输船正在装货,船上装满了粮食和药品,应该是要运给上层人物的。
周小山在棚屋附近遇到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婆告诉他们,这里有个叫陈欣的女人,半年前带着一个孩子来的,后来孩子生病了,没钱看病,就把孩子送给了别人,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姑娘可怜啊,每天抱着孩子哭,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孩子送走,说是让孩子能有条活路。”老婆婆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同情。
陈默把这些信息都记在本子上,每天晚上回宿舍时,就和大家一起整理。他们知道,每一个关于陈欣的线索,都可能是找到她的关键。
五天后,当夕阳再次染红天空时,众人又聚集在201宿舍,开始汇总这几天的情报。林晚把从张婶那里听到的农场陈欣的信息说了出来,林小满则拿出自己记录的就诊记录,李三等人分享了从老周那里打听的岛屿情况,陈默他们也把在岛上溜达时听到的关于陈欣的线索一一说明。
“我们来整理一下,现在总共找到了六个叫陈欣的女人。”陈默拿出一个本子,开始逐一记录。
1. 农场陈欣:两个月前因昏迷被送医,之后失踪,说话斯文,不像常年干农活的人,与林小满找到的“两个月前因昏迷入院、住址为农场”的就诊记录对应。
2. 修理中心附近陈欣:三个月前因外伤入院,住址标注为修理中心附近,目前不清楚具体情况,可能是在修理中心或周边工厂干活时受伤。
3. 东区居民楼陈欣:一个月前因怀孕就诊,住址是东区居民楼,目前仍在岛上,可能还在居民楼里待产。
4. 已返回原岛陈欣:半年前因急性阑尾炎手术,术后出院返回原岛,大概率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但可以排除一个可能性。
5. 棚屋陈欣:半年前带着孩子来岛,后因孩子生病送养,本人失踪,时间较早,与其他陈欣的时间线有差异,但仍需确认。
6 医疗中心疑似陈欣:林小满在整理旧档案时发现,一个月前有个匿名患者,症状与陈欣可能有的病症相似,但姓名栏写的是“未知”,住址也未填写,无法确定是否为陈欣,但疑点较大。
“这6个陈欣,情况各不相同,有的失踪了,有的还在岛上,有的已经离开。”陈默看着本子上的记录,眉头皱了起来,“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林晚跟林小满找到的陈欣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较大,我们可以先确认这个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接下来就是先找到这个陈欣再说。
在磐石岛如同精密齿轮般咬合却又沉闷压抑的体系中度过了数日后,陈默团队才算真正触碰到了这座岛屿的肌理。这里的一切都被无形的规则捆绑着:清晨六点,广播里准时响起机械的作息指令;官方供销社的玻璃窗后,货架永远只摆着单调的食物;街头巷尾,穿着灰色制服的巡逻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人们脸上大多带着麻木的倦意,说话时会下意识压低声音,眼神扫过巡逻队时,总会飞快地避开——在这里,“规矩”是比海浪更沉重的枷锁,而“生存”则是需要小心翼翼揣在怀里的火种。
要找一个名叫“陈欣”的女人,在这样的地方无异于大海捞针。磐石岛本岛人口就有五六万余,加上外围十几个依附于主岛的卫星聚落,渔民、手工业者、逃荒而来的流民混杂在一起,人员流动像涨潮时的海水,浑浊又无序。更棘手的是,“陈欣”这个名字太过常见,好几个要找的陈欣都证明只是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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