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蕊暗红色的血光接触到腐肉触手的瞬间,仿佛冷水滴入了滚油,又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那原本不断蠕动、散发着恶臭和腐蚀力量的触手,如同被烈阳暴晒的蛞蝓,猛地剧烈抽搐、萎缩!表面迅速变得焦黑、干瘪,并且那股焦黑还在沿着触手向上急速蔓延!缠缚在我手臂上的巨力和吸力骤然消失!
缝尸怪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嚎叫!那嚎叫声中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它猛地甩动那条变得焦黑干瘪的触手,仿佛想要将其从自己身上甩脱,庞大的身躯都因为剧痛而踉跄后退了几步!
我趁机猛地将左臂从那条几乎要废掉的触手中抽了出来,整条手臂一片血肉模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但至少保住了!我踉跄着后退,大口喘息,心有余悸地看向田蕊。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我没有想到那一下对她消耗这么大。但她站得笔直,眼神冰冷地盯着那因为痛苦而狂躁的缝尸怪,暗红色的血光在她指尖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原始而威严的气息。
那缝尸怪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也可能是感受到了田蕊身上那股令它本能恐惧的血液。它那无瞳的巨口转向田蕊,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剩余的几条完好的腐肉触手和那由尸块拼接的手臂,疯狂地朝着田蕊抽打、抓挠过去!它放弃了我和刘瞎子,将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向了这个给它带来巨大痛苦和威胁的源头!
“田蕊小心!”我强忍左臂剧痛,抓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就想冲上去。
刘瞎子也终于趁机将法尺从粘稠的触手中拔出,法尺上的黄光都黯淡了不少,他脸色凝重,准备拼死援护。
然而,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田蕊却没有丝毫退缩。她脚步灵动,在三清铃清越音波的护持下,于触手与尸臂的缝隙间惊险地穿梭。她不再轻易动用那消耗巨大的血咒,但每当有触手即将触及她时,她指尖那抹暗红血光便会微微一闪,带着一种天然的威慑,让那些触手如同触电般微微蜷缩,攻势也为之一滞!
她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险象环生,却又一次次凭借着她那特殊的巫只血脉和灵活的身法化险为夷。那缝尸怪狂暴的攻击,竟一时奈何她不得!
我和刘瞎子试图从旁干扰,我用石头砸向它躯干上的缝合处,刘瞎子则再次鼓起余力,用黯淡的法尺刺向它另一条手臂的关节。我们的攻击依旧能造成一些麻烦,让它分心,但显然,它此刻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牢牢锁定在田蕊身上,或者说,锁定在她身上那股让它恐惧又憎恶的力量上。
战斗陷入了诡异的僵持。缝尸怪疯狂攻击,却屡屡受挫;田蕊勉力支撑,看似摇摇欲坠,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致命一击,并用那暗红血光逼退最危险的接触。
突然,那缝尸怪所有的动作猛地一停。
它那巨大的、没有五官的头颅微微歪了歪,仿佛在感知着什么。它“看”着田蕊指尖那若隐若现的暗红血光,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那条焦黑萎缩、仍在微微抽搐的触手。
一种清晰的、源自本能的畏惧,取代了之前的暴怒和饥饿,从那庞大的身躯里弥漫开来。
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那声音不再充满攻击性,反而像是野兽遇到了无法理解、无法战胜的天敌时发出的、带着恐惧和退缩意味的哀鸣。
紧接着,在我们惊愕的目光中,这座庞大的肉山,竟然……开始缓缓后退!
它那烂泥般的下身蠕动着,推动着扭曲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向后挪移,与田蕊拉开了距离。它那巨口也不再张开,而是紧紧闭合,仿佛生怕再激怒对方。
后退了几米之后,它猛地转过身,不再有丝毫犹豫,那庞大的身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轰隆隆地朝着来时的灰雾区域仓皇逃窜,很快就消失在了弥漫的雾气之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那条被遗弃的、焦黑干瘪的腐肉触手。
我们三人站在原地,看着怪物消失的方向,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它……就这么跑了?
因为惧怕田蕊的血脉力量?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而来。我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左臂的剧痛此刻才清晰地反馈到大脑,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田蕊也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摇晃,脸色苍白得吓人,显然刚才的消耗和紧张让她也到了极限。
刘瞎子拄着法尺,喘着粗气,看着田蕊,眼神复杂无比,喃喃道:“巫只之血……果然……名不虚传……”
我捂着剧痛难忍、血肉模糊的左臂,冷汗浸透了后背。田蕊靠在一块嶙峋的怪石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指尖那抹令人心悸的暗红血光已经消散,但那份源自血脉的威慑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
刘瞎子喘匀了气,拄着那柄光芒黯淡的法尺,目光在我们俩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田蕊身上,眼神里混杂着后怕、庆幸,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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