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早就等在门口,一见他回来,立马迎上去
“索恩,你回来啦!小猫的名字是什么呀?火腿碎呢?”
索恩的眼神闪了闪,避开了“火腿碎”的话题,语气平淡地说
“名字叫‘吃了一半’。老管家说,这名字能让小猫记住,凡事留一线,别太贪心。”
“吃了一半?”
格里彻底懵了
“这名字比上次还怪!老老鼠说过,名字能决定命运,这么奇怪的名字,小猫会不会……”
“够了!”
索恩猛地低吼一声,尾巴竖得笔直,像一根即将出鞘的刀
“你一个整天躲在角落里啃发霉麦粒的老鼠,懂什么命运?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到楼下的捕鼠夹里,让你尝尝被铁齿咬断腿的滋味!”
格里被他的凶狠吓了一跳,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多问。
他默默地退到角落,蜷缩在麻袋片里,一夜没睡。
他终于确定,索恩在撒谎,可他不敢戳穿——他太弱小了,弱小到只能依附对方生存。
半个月后,索恩第三次开口了。
这次,他连借口都懒得编得详细。
“格里,我又得出去一趟。”
索恩靠在暖炉边,语气淡淡地说
“有人请我当教母,小猫浑身漆黑,只有爪子是白的,说是难得一见的‘祥瑞’。你在家看家。”
格里看着他,爪子紧紧攥着麻袋片,指节都泛白了。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可罐子里的猪油还没动——至少他以为没动。
“索恩,”
他鼓起勇气,声音带着颤抖,“我们的契约……你是不是忘了?那罐猪油,我们说好要留到冬天最冷的时候才动的……”
索恩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像捕猎时锁定猎物的模样。
他猛地扑过去,按住格里的脑袋,把他狠狠按在木板上,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格里,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成了猫头鹰的点心,或者被捕鼠夹夹死了!我去哪、做什么,轮得到你管?”
他松开爪子,语气又突然变得温和,带着诱哄,“别瞎想,等我回来,给你带人类吃的蛋糕,比火腿碎还好吃。”
格里趴在地上,看着索恩离去的背影,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他知道,索恩又要去偷吃猪油了,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反抗的代价,他付不起。
索恩在教堂待了整整一下午。他把罐子里剩下的猪油吃得一干二净,连罐壁上沾着的油脂都用舌头舔得锃亮,一点都没剩下。
“终于吃完了,”
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那蠢老鼠还在等着蛋糕,真是可笑。冬天就要来了,他就是我最好的‘过冬粮’。”
天黑透了,索恩才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阁楼。
他甚至懒得掩饰身上的猪油味,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格里早就等得绝望了,他迎上去,声音里带着哭腔
“索恩,这次……小猫的名字是什么?”
索恩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赤裸裸的残忍
“吃得精光。”
“吃得精光……”
格里喃喃自语,眼泪汹涌而出
“猪油……被你吃得精光了,对不对?你根本没有去当教母,你一直在骗我!”
索恩的尾巴瞬间缠住格里的身体,越勒越紧,冰冷的皮毛贴着后者的皮肤,像毒蛇的信子在舔舐。
“你总算反应过来了?”
索恩的声音阴冷得像寒冬的风
“没错,猪油全被我吃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你当伙伴——你只是我养肥的‘祭品’,是我为冬天准备的食粮。”
格里拼命挣扎,可尾巴勒得太紧,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骗我……你说过要一起过冬的……你说我们是伙伴……”
“骗你?”
索恩嗤笑一声,爪子按住格里的脑袋,把他按在地上
“老鼠和猫,从来就不是伙伴。我收留你,不过是为了让你长得更肥,吃起来更嫩。你以为我真的去当教母?”
他低下头,凑到格里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没了顶层’,是我舔光罐顶猪油时想的名字;‘吃了一半’,是我吞掉半罐猪油时起的;至于‘吃得精光’……”他顿了顿,牙齿擦过格里的耳朵,“就是现在。你明白了吗?”
格里看着索恩锋利的牙齿,终于看清了这场“友谊”的真相——从遇见索恩的那天起,他就掉进了对方精心编织的陷阱。
他拼命尖叫,可声音被阁楼的木板隔绝,连一丝都传不出去。
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冬天真的来了。
索恩张开嘴,锋利的牙齿毫不犹豫地咬向格里的脖子,温热的鲜血瞬间溅在他的皮毛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真香啊,”
索恩吞咽着血肉,满足地发出“咕噜”声
“比猪油还香。这个冬天,不愁没吃的了。”
阁楼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索恩舔舐血迹的“吧唧”声,还有地上那摊渐渐凝固的暗红。
窗外的冷雨还在敲打着石窗,像在为这场虚假的“友谊”,奏响最后的哀乐。
格里到死都没明白,这世间从无猫与鼠的共存,只有捕猎者与猎物的游戏——而他,不过是这场游戏里,最天真、最可悲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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