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五十。
柳条湖铁路段。
这里的铁轨像是一条黑色的巨蟒,趴在荒野上延伸向远方。
两边是半人高的荒草,风一吹,哗啦啦作响,像是无数鬼魂在窃窃私语。
距离铁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有一棵上了年头的老槐树。
树干粗得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枝叶繁茂,把月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萧辰就坐在树杈上。
他一条腿耷拉在半空,背靠着树干,手里拎着那个酒壶。
酒是日本的清酒,寡淡得跟水一样,没劲。萧辰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又吐了出来。
“真他妈难喝。”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眼睛却没闲着。
黄金瞳的光芒收敛到了极致,在黑夜里就像是两颗熄灭的煤球,但视野却清晰得可怕。
铁轨上,几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忙活着。
那是几个穿着工兵服的日军,动作很轻,正在往铁轨连接处塞炸药包。
他们的手很稳,一看就是干惯了这种脏活的老手。
而在铁轨两侧的荒草丛里,趴满了黑影。
一百二十个。
萧辰数得很清楚。
这些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蒙着黑布,背上背着忍刀,手里扣着手里剑。
他们就像是一群等待猎物上钩的毒蛇,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压到了最低。
这就是所谓的“黄泉众”。
萧辰摇了摇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种躲躲藏藏的把戏,简直就像是小孩过家家。
那个负责爆破的工兵接好了引线,手里拿着起爆器,慢慢往后退。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九点五十八。
“呦西。”工兵低声说了一句,大拇指按在了起爆钮上。
就在这时候。
呼——
头顶上传来一阵风声。
工兵下意识地抬头。
一个白色的瓷酒壶,在重力的加速下,像是一块陨石,直挺挺地砸了下来。
没有任何悬念。
“啪!”
酒壶砸在了工兵的天灵盖上,碎成了渣。里面的酒水混合着红白之物,瞬间炸开。
工兵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里的起爆器摔在铁轨上,滚了两圈。
“谁?!”
草丛里的黑影瞬间炸了锅。
一百多双眼睛同时看向了那棵老槐树。
“酒是馊的,人是臭的。”
树杈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萧辰从树叶里探出头,那一双熔金般的眸子,在黑暗中陡然亮起,像是在这荒野上点亮了两盏探照灯。
“本来想等你们炸完再杀的,但你们这酒实在太难喝,老子忍不住了。”
“杀了他!”
领头的忍者一声暴喝。
嗖嗖嗖!
无数枚手里剑、苦无,带着蓝汪汪的毒光,铺天盖地地朝着老槐树射了过来。那密度,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萧辰笑了。
他没躲。
他就那么直直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五米高。
他在空中甚至懒得调整姿势,任由那些淬了毒的暗器打在身上。
叮叮当当!
火星四溅。那些精钢打造的暗器,打在他那件风衣上,就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纷纷弹飞。
“咚!”
萧辰落地。
地面猛地一颤,烟尘四起。
他正好落在那个死掉的工兵旁边。一脚踩下去,那个起爆器瞬间变成了塑料渣子和零件碎片。
“八嘎!一起上!”
一百二十名黄泉众,拔出背后的忍刀,吼叫着冲了上来。月光下,刀光如雪,杀气冲天。
萧辰站在原地,双手慢慢从兜里抽了出来。
他的手指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来得好。”
他脚下猛地发力。
轰!
泥土翻飞。他整个人像是一颗金色的炮弹,直接撞进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没有招式。
不需要招式。
他抓住最前面一个忍者的脖子,像是挥舞一根稻草一样,抡圆了砸向旁边的人。
砰!
两个人撞在一起,骨骼碎裂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一把忍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个忍者狞笑着想要发力,却发现刀刃像是砍进了轮胎里,根本拔不出来。
萧辰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忍者浑身一僵。
“刀不错,可惜人太废。”
萧辰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那个忍者的脑袋像是被击中的西瓜,直接在脖子上转了三百六十度,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这就是一场屠杀。
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屠杀。
金色的气血在萧辰体表沸腾,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浪。
凡是靠近他三米之内的人,都会被这股气浪震得气血翻涌,动作走形。
他在人群中闲庭信步。
每一次挥拳,都会带走一条生命。每一次踢腿,都会让一个人胸骨塌陷。
惨叫声、骨裂声、利刃折断声,交织成了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不到三分钟。
铁轨旁边的荒草地,已经被染成了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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