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向陈默开枪,抱着书籍的猴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一片血红,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默哥!”
几乎是本能,他双臂一振,怀中那摞沉重的书籍被猛地向前抛开,哗啦一声散落在皑皑白雪之上,如同骤然凋零的秋叶。与此同时,他的手已迅疾地探向背后,指尖触碰到自动步枪那冰冷坚硬的枪身,试图将它拽到身前。
猴子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然而,对面那个叛徒的动作更快!就在书籍脱手、他的手指刚刚搭上枪身的那一刹那,那名原本留守在车旁、看似可靠的队员——李壮,脸上已不见丝毫往日的情分,只剩下一片冻彻骨髓的冰冷与决绝——他几乎没有丝毫停顿,枪口微调,已然对准了刚冲出别墅门口、因怀抱书籍而行动稍显迟滞的猴子及其他几名队员,悍然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急促而致命的枪声再次撕裂了冬日寒冷的宁静,子弹带着死亡的尖啸,狠狠撞在别墅斑驳的门框和墙壁上,溅起一连串混着冰屑的碎砖粉末,也钻入松软的雪地,发出“噗噗”的沉闷声响,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猴子刚勉强把步枪从背后拉到身前,手指甚至还没来得及寻找扳机,耳边便听到了另外几声截然不同的枪响——更沉稳,更果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凌厉,来自另一个方向!
他原以为自己必然难逃此劫,甚至能感受到子弹灼热的气流擦过皮肤,但预想中的冲击和撕裂般的剧痛并未降临。他猛地将枪口指向李壮,瞳孔却骤然收缩——中枪的,竟然是李壮本人!
李壮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剧烈地一震,持枪的手臂猛地垂落下来,肩膀上瞬间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紧接着,另一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他持枪手臂的上臂。他痛哼一声,五指不由自主地张开,步枪“哐当”一声掉落在雪地里。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退几步,最终失去平衡,重重地仰面摔倒在积雪之中,殷红的鲜血迅速从他身下汩汩涌出,染红了周遭纯净的白雪。
直到这时,猴子和众人才看清,在十几米开外,那个原本被认为中弹倒下的身影,正强撑着爬在雪地中,手中紧握的手枪依旧稳稳地指向李壮方才所在的方向,枪口还袅袅飘散着一缕淡薄的青烟——正是陈默!
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喘息,却又像冰锥般尖锐寒冷,穿透了这短暂的死寂:“猴子!先去卸了他的枪,手给我打断!”
看到陈默倒卧雪中,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暗红,猴子的心脏几乎瞬间停止跳动,他再次嘶喊:“默哥!” 本能驱使着他想要立刻冲过去查看陈默的伤势,但那条清晰而严厉的命令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神经上,让他硬生生刹住脚步。滔天的怒火瞬间淹没了最初的惊恐,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豹子,朝着倒地挣扎的李壮猛冲过去!
与此同时,在三辆车上留守的另外三名队员,以及刚才跟随陈默一起搜索别墅、此刻才完全反应过来的其他六名队员,也全都明白了状况。惊愕、愤怒、以及一丝被背叛的寒意交织在一起,他们几乎同时行动起来,纷纷持枪,从不同方向迅疾而有序地围拢过来,冰冷的枪口如同密林,齐刷刷指向倒在雪地中、已然失去抵抗能力的李壮,瞬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彻底切断了他任何可能的退路或垂死反抗的机会。
猴子第一个冲到李壮身旁。他先是狠狠一脚,将李壮掉落在雪地里的步枪踢飞出七八米远,确保他再也无法触及。随即,他眼中寒光暴射,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从腰后猛地抽出那根他从不离身、用来撬门破柜的短撬棍——这根沾染过无数次灰尘与铁锈的冰冷钢棍,此刻成了执行“家法”的刑具。他蹲下身,用膝盖死死顶住李壮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几乎让对方窒息,完全无视对方因枪伤和压迫而发出的痛苦呻吟与抽搐。他高高举起撬棍,对准李壮那双刚刚还持枪行凶、此刻无力瘫软的手腕和胳膊肘,用尽全力狠狠地砸了下去!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得可怕,在寂静的雪原上反复回荡,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李壮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身体像触电般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双臂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曲、塌陷,显然是彻底废了。猴子却像是被愤怒支配的机器,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又是连续几下猛砸,直到确认对方的手臂骨骼已被彻底砸成一团烂泥,绝无任何恢复或再用的可能后,才喘着粗气停下,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燃烧着后怕与未熄的怒火。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队员已经冲到了陈默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冰冷的雪地里搀扶起来。
“默哥!你怎么样?”
“伤到哪里了?快,急救包!”
队员们的声音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焦急和关切。直到这时,众人才真正看清陈默的状况。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唇也因为失血和剧痛而失去了所有血色。他腹部的防弹背心上有一个清晰的弹痕凹坑,外层厚实的棉服被撕裂,露出了下面深色的防弹插板——正是这块板子,幸运地挡住了直奔要害的一击。然而,他的右大腿外侧,棉裤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液彻底浸透,粘稠的血液正不断透过布料上的破洞向外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晕开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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