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树下的誓言,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两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也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
萧彻开始有意识地培养沈砚,不仅让他在御史台发挥作用,更让他参与到一些核心的朝政事务中。
沈砚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凭借着卓越的才干和清正的品格,在朝中的声望越来越高。
然而,树大招风。沈砚的步步高升,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尤其是那些曾经被他弹劾过的勋贵和贪官污吏。
他们不敢直接与皇帝作对,便将矛头指向了沈砚。
一时间,关于沈砚的流言蜚语开始在京城蔓延。有人说他仗着皇帝的宠信,结党营私;有人说他表面清正,暗地里却收受贿赂;甚至有人捕风捉影,说他与皇帝关系“过从甚密”,有不臣之心。
这些流言传到萧彻耳中,他雷霆震怒,立刻下令彻查,严惩了几个散布谣言的人。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这天,沈砚下朝后,被几位老臣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吏部尚书王大人,他看着沈砚,语气阴阳怪气:“沈中丞如今可是圣眷正浓啊,连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得仰仗你的鼻息了。”
沈砚皱了皱眉,不卑不亢地说:“王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旁边的一位御史大夫冷笑道,“沈中丞弹劾起人来倒是雷厉风行,可不知为何,最近却对几件涉及皇商的案子,迟迟没有动静啊?”
沈砚心中一凛。他确实接到了几件关于皇商的案子,其中牵扯到太后的外戚,他正在搜集证据,尚未发难。没想到,这些人已经开始试探了。
“案子正在调查中,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沈砚淡淡道。
“调查?我看是不敢查吧!”另一位侍郎嗤笑道,“沈中丞如今背靠大树,自然是步步高升,只是不知这棵大树,能护你多久?”
这些话已经说得非常露骨,显然是在暗示他与皇帝的关系。沈砚脸色一沉:“各位大人若有公事,可到御史台找下官;若无公事,下官还要回去处理公务,失陪了。”
他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几声冷哼,还有压低的议论声。
沈砚回到御史台,心中颇为沉重。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那些人不敢动皇帝,便想先除掉他这个“眼中钉”。
晚上,萧彻在御书房召见沈砚。
“今日朝上,那些老东西又给你脸色看了?”萧彻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沈砚点了点头:“陛下明察。他们只是旁敲侧击,并未有实质性的动作。”
“旁敲侧击?”萧彻冷笑一声,“他们是在试探朕的底线。景渊,你可知,太后近日也向朕提起过你,说你太过刚直,容易得罪人,让朕‘多加管教’。”
沈砚心中一紧。太后终于也坐不住了。他知道,太后一直对他这个弹劾了她亲弟弟的人怀恨在心,如今更是抓住机会,想把他除掉。
“陛下,”沈砚躬身道,“臣知道自己树敌太多,若因臣而让陛下为难,臣……”
“住口!”萧彻打断他,语气严厉,“朕何时说过为难?景渊,你记住,朕让你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有朕顶着!”
他走到沈砚面前,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那些跳梁小丑,朕早晚会收拾他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太后那边……朕需要时间。”
沈砚看着萧彻眼中的坚定,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他点了点头:“臣明白,一切听凭陛下安排。”
萧彻看着他,叹了口气:“景渊,委屈你了。”
“能为陛下分忧,臣不委屈。”沈砚微微一笑,眼中是满满的信任。
就在这时,李德全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陛下,宫外传来消息,有人……有人在暗中散播您与沈大人的……不雅流言。”
萧彻和沈砚同时一怔。
“什么流言?”萧彻的声音冰冷。
李德全低下头,声音颤抖:“说是……说是陛下与沈大人……有断袖之癖……”
“砰!”萧彻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茶盏震得跳起,滚烫的茶水溅在明黄的桌布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脸色瞬间沉如寒铁,眼中翻涌着骇人的怒意:“谁在背后捣鬼?查!给朕把幕后主使挖出来,碎尸万段!”
沈砚站在一旁,指尖冰凉。他早有预感流言会升级,却没想到会直接捅破这层禁忌。断袖之癖——这在礼教森严的大周,是足以让帝王身败名裂、让臣子株连九族的罪名。
“陛下息怒,”沈砚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躬身道,“此刻动怒反中了奸计。流言起于暗处,若大张旗鼓追查,反而会坐实其势。”
萧彻看着他苍白却镇定的脸,胸中怒火稍歇,却仍是一身寒气:“那依你之见?”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沈砚抬眸,目光清明,“臣请陛下暂且按兵不动。流言如野火,越扑越旺,唯有让其自行烧尽,再寻机釜底抽薪。”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坚定,“况且,臣问心无愧,陛下亦为君坦荡,何惧小人构陷?”
萧彻望着他眼中的澄澈,那是历经风波仍未蒙尘的清正,心中的暴戾渐渐化为深沉的忧虑。
他知道沈砚说得对,但想到有人竟敢将主意打到他们头上,甚至不惜用如此阴毒的手段,便恨不得立刻将幕后黑手挫骨扬灰。
“李德全,”萧彻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帝王的沉稳,“传朕旨意:凡再敢议论此事者,以妖言惑众罪论处,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另,加强宫禁,严查内外臣工往来密信。”
“奴才遵旨。”李德全不敢怠慢,匆匆退下。
喜欢他不曾忘记的暮色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他不曾忘记的暮色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