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岗哨的脚步声在营墙上来回走动。张林靠在了望台的栏杆上，手里握着一份刚送来的巡逻日志。他没合眼，昨夜徐庶一直忙到天黑后才离开议事厅，运输队也已全部出发。前线要道的工事已经完工，滚木、礌石、火油布都已到位，士兵轮班值守，箭矢配额重新分配完毕。
他正低头翻页，忽然看见北面山口方向升起三柱狼烟。
传讯兵骑马冲进主营时马鞍都歪了，他在台下翻身落地，声音嘶哑：“敌袭！鲜卑主力越过边界，正在逼近要道！”
张林立刻将日志扔到桌上，转身看向系统界面。眼前浮现出清晰的地图，红点密密麻麻从北方推进，速度极快。轲比能的主力部队已经突破第一道警戒线，距离要道不足十里。
他抓起腰间的剑柄，指节发白。此刻不能乱。
典韦和许褚接到命令后早已率部驻守要道。他们收到烽烟信号，立即下令启动防御机制。山坡上的滚木被推下，砸进提前挖好的陷阱区。火油布点燃，火焰腾起数丈高，挡住敌军前进路线。弓箭手分三排轮射，箭雨覆盖前方开阔地。
鲜卑骑兵冲在最前，马蹄踏地震动不断。第一批冲锋的骑兵撞上火障，战马受惊翻倒，后面的队伍强行绕行，阵型开始混乱。但人数实在太多，前排倒下，后排立刻补上，攻势没有停顿。
典韦站在防线中央，双戟横握。他吼了一声，带着二十名虎卫营精锐冲出掩体，直接杀入敌群。他的身影像一块巨石砸进流水，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后退。双戟左右挥舞，一人被劈中肩甲，连人带盔飞出去三步远。另一人举刀格挡，被他一戟挑开兵器，顺势刺穿胸口。
许褚守在旗门一侧，大刀横扫，逼退两名持矛逼近的敌将。他一脚踹翻一个爬坡的敌兵，反手一刀砍断对方武器。他的位置是防线关键，一旦失守，敌军就能直扑后方指挥台。他不停喊话鼓舞士气：“稳住！别乱！放箭！”
山坡上的弓箭手继续射击，但敌军已经开始分散队形，利用地形掩护靠近。部分骑兵绕到侧翼，试图冲击滚木堆放点。高顺布置的陷坑在此刻发挥作用，三匹马踩空陷落，其余骑兵被迫减速。
张林站在了望台上，眼睛盯着系统地图。红点不断向前移动，但速度明显放缓。他看到典韦的位置始终在最前线来回跳跃，许褚的标记也未曾后退。两人的生命值稳定，体力值略有下降，但仍在安全范围。
他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鲜卑军的指挥显然有章法，进攻节奏分明。第一波冲锋以试探为主，伤亡虽大，但摸清了守军火力分布。现在第二波正在集结，队形更加紧凑，明显是要集中突破中路。
他没有下令调动后备兵力。此时派出援军只会打乱原有部署。他必须等敌军真正暴露主攻方向后再做应对。
典韦又一次冲进敌阵深处。他双戟染满鲜血，铠甲上已有几处划痕，但他毫不在意。一名鲜卑百夫长策马上前，挥刀劈来。典韦侧身避开，左手短戟猛地插入马腹，战马哀鸣倒地。百夫长还没站稳，就被他右手长戟扫中颈部，当场毙命。
周围的敌兵见状短暂迟疑，但很快又有两人包抄上来。典韦低吼一声，双戟交叉格挡，震开两把弯刀，随即反手一记横扫，逼得两人后退。他脚下一蹬，跃上一块岩石，居高临下扫视战场。
许褚那边压力更大。敌军连续三次强攻旗门，都被他率队击退。他的大刀卷了刃，换了一把备用的继续作战。脸上沾着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盯紧每一支试图靠近的敌兵，只要有人越界，立刻迎击。
山坡上的滚木已经用掉一半，火油布也烧去了三成。弓箭手开始节省箭矢，只对密集目标齐射。守军的体力也在消耗，呼吸变得沉重，动作略显迟缓。
但没人后退。
张林看到系统提示：敌军第二波进攻即将开始。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通讯指令上方，却没有按下。他还在等。
典韦跳下岩石，带着虎卫营残部退回主防线。许褚也收拢士兵，重新列阵。两人在旗门前碰头，盔甲碰撞发出闷响。
“再来多少？”典韦问。
“不知道。”许褚抹了把脸，“但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杀。”
他们身后，守军士兵重新装填箭矢，检查武器。有人递来水囊，两人各喝了一口，又扔回去。
北面尘土再次扬起。
第三波进攻开始了。
敌军不再分散，而是集中五千骑兵，直扑中路防线。马蹄声如雷，地面震动加剧。他们放弃了隐蔽，全速冲锋，显然是要一举突破。
张林终于动了。他在系统界面点开通讯频道，准备下达第一条战术指令。但他还没开口，就看见典韦猛然抬头，大吼一声，再次提戟冲出。
许褚紧随其后，大刀高举，带领一队步卒迎上前去。
火油布再次点燃，滚木推下山坡，箭雨倾泻而下。但敌军数量太多，前排倒下，后排立刻踏过尸体继续冲锋。火障被冲破，防线外沿开始出现缺口。
典韦冲进敌群中央，双戟疯狂挥舞。他的左侧肋骨传来一阵钝痛，可能是刚才被撞了一下，但他顾不上检查。一名敌将从侧面突袭，他来不及完全格挡，只能偏身硬接，肩膀被划出一道血口。
他咬牙继续战斗。
许褚在另一侧与三名敌将缠斗，大刀劈开一人咽喉，却被另一人用链锤砸中手臂。他闷哼一声，手臂发麻，但仍死死握住刀柄。他一脚踢倒对手，转身再砍，将第三人逼退。
张林看到两人的体力值迅速下降，生命值也开始波动。他正要下令撤回，却发现敌军阵型出现了细微变化——右侧骑兵突然加速，似乎要包抄后路。
他立刻改变指令内容。
典韦又一次挥戟扫倒敌人，鲜血溅到脸上。他喘着粗气，视线有些模糊。但他仍能听见许褚的吼声，听见箭矢破空的声音，听见火油燃烧的爆裂声。
他抬起手，抹去脸上的血，重新握紧双戟。
前方敌军仍在冲锋，人数不减。
许褚拖着受伤的手臂，站回旗门之前。他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骑兵洪流，握紧了刀柄。
张林的手指停在通讯键上，目光紧盯屏幕。
敌军前锋距离主防线只剩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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