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盯着那块粗麻布片,手指慢慢收紧。炭灰写的字迹粗糙,但意思清楚。“南线无兵,今夜可破”——这不是普通的挑衅,是试探,是敌人想看他会不会乱了阵脚。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布片翻过来,背面没有痕迹。他抬手,亲兵立刻上前取走布片,送去耳目营做标记比对。他知道,现在不能慌,也不能急着动。
帐内安静,只有文书在角落低头记录的声音。阳光从帐顶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图上,正好打在白河谷的位置。那里是他刚派典韦去驻防的地方。
张林起身,走到铁柜前,打开最下层的抽屉。里面是一叠按日期分类的情报原件,每一份都由不同渠道送来,标注了来源和接收时间。他抽出最近七天的所有情报,一张张摊开在案上。
北线的动静依旧频繁,卢龙塞外的袁绍使者还在活动,但南面反而安静得反常。按理说,如果真要进攻,这个时候应该有更多调动迹象。可除了那块布条,没有任何实际动作。
他正看着,帐帘被人掀开。徐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卷好的竹简,脸色沉稳。
“查完了。”他说。
张林点头,示意他继续。
徐庶把竹简放在案上,展开:“袁绍说四路合围,但实际上,这四路根本没拧成一股力。冀州豪强段煨,名义上答应出兵,可他的粮队一直没动。我查了驿站记录,他家管事三天前去了邺城,回来后就没再提调粮的事。”
张林听着,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徐庶接着说:“黑山贼那边更奇怪。张燕派了个使者去见袁绍,结果这人半路折返太行山,待了两天才重新出发。这两天里,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而且,他走的是西岭小道,不是官道,明显不想让人发现。”
张林抬头:“刘虞那边呢?”
“渔阳守将抓了一个袁军细作。”徐庶声音压低,“那人带着印信,说是来谈合作的,结果被当场扣下。守将没上报,直接关进了地牢,只通过私线通知了我们。”
帐内一时静了下来。
张林慢慢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他看着南面几处要点,眼神变了。之前他是防,是等敌人出手。现在他开始想,敌人是不是也在等?
“袁绍没底气。”他说,“他不敢真打,只能靠吓。拉这些人入伙,用的是许诺,不是命令。一旦有人不动,其他人就会犹豫。”
徐庶点头:“正是如此。他们不是联盟,是拼凑起来的队伍。谁都不想第一个冲上来送死。”
张林冷笑一声:“所以他才派人贴这种布条,想逼我调兵回防,乱了部署。可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虚了。”
他转身回到案前,提起笔,在一张空白令纸上写下几个名字:段煨、张燕、渔阳守将。然后圈住了前两个。
“盯住段煨和张燕。”他对帐外喊了一声,“传令耳目营,所有关于这两人的情报,加急加密报送,不得延误。”
亲兵应声而去。
徐庶站在一旁,看着张林的动作,明白了他的意思。敌人想借势压人,可这势本身就不稳。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整个计划崩塌。
“要不要放点消息出去?”徐庶问。
张林摇头:“不急。我们现在做的,不是反击,是看。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谁先动摇,谁就是突破口。”
他坐回案后,拿起最新的边境巡逻记录。田豫那边报来说发现废弃营地,人数百人左右,饭食尚温。这说明对方行动谨慎,不敢大规模集结,也不敢久留。
火器组的爆雷已经运往北岭坞,许褚亲自带队护送。五百亲兵也已抵达白河谷,接管粮仓防务。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但张林知道,真正的胜负不在兵力多少,而在谁能先看透对方的心思。
他翻开新的一页纸,开始写下一步安排。第一项:加强南线暗哨密度,重点监视通往段煨领地的三条商道。第二项:命耳目营伪造一份假情报,内容为“幽州主力即将北调”,只泄露给与袁绍联络密切的商队。第三项:联系渔阳守将,提供一批兵器作为回报,换取其继续装作合作。
写完三项,他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条:准备接见一名来自太行山的“逃兵”,此人若如期出现,直接带入帅帐,不得盘问。
徐庶看了这条,眉头微动,但没多问。他知道张林已经在布局了。
帐外传来脚步声,是文书来换灯油。张林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光线斜斜地照进帐内,映在地图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让文书熄灯,反而叫人多点了一盏。
徐庶站在一旁,低声说:“袁绍这一招,本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他忘了,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露馅。他联合的人越多,漏洞就越大。”
张林点头:“所以我不用急着动手。只要他们内部开始猜忌,我们就有机会。”
他拿起炭笔,在地图南部边界轻轻点了三下。那是段煨、张燕和渔阳的交界处。
“等一个人先退步。”他说,“谁先退,我们就盯住谁。”
徐庶不再说话,默默退出帐外,去军情房处理加密文书。
张林独自留在帐中,面前摊开新一批待审的情报。他拿起一份,刚要翻开,帐帘又被掀开。
亲兵低声报告:“耳目营快马加急,鹿角村方向有新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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