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呼吸还很急促，刚才那搏命的一击几乎耗光了他的力气。帝凰玄黄枪杵在珊瑚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自己也差点跟着跪下去。衣袍破了，身上好几处被那邪异的光鞭灼得生疼，火辣辣的。
水沉舟倒下了，就倒在水若溪怀里。那个刚才还疯狂得要拉所有人同归于尽的二叔，此刻脸上倒是一片平静，甚至有点……解脱的样子。灵脉殿里那呛人的黑紫色雾气正在慢慢散开，定海珠重新泛起温润的蓝光，照得人脸上明明暗暗。
凌霄看着水若溪肩膀轻轻抖动着，压抑的哭声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大殿里听着格外让人心里发堵。他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厉害。说什么呢？节哀？还是你二叔最后醒悟了，死得其所？这种话现在说出来，轻飘飘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假。
他转过头，看向地上那两具尸体——水沉舟，和那个影殿的黑袍人。刚才那一枪，是他刺出去的，毫不犹豫。水沉舟扑上去抱住黑袍人，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凌霄就明白了他的选择。那是一种绝望之下的同归于尽，也是一种最后的赎罪。他只能成全。枪尖穿透血肉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手上，沉甸甸的。杀人终究不是一件能让人轻松的事，哪怕杀的是敌人，哪怕是为了救人。他心里并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涩然。又一个被权力和虚妄承诺骗了的可怜人。
上官紫涵默默走到他身边，没说话，只是递过来一颗恢复灵力的丹药。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刚才用冰焰对抗那雾气海怪，消耗也极大。凌霄接过丹药吞下，一股温和的药力在体内化开，这才觉得稍微踏实了点。他对着上官紫涵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我还行。两人并肩经历过不少险境，有些话不用多说。
“凌枭……”水若溪抬起头，眼睛通红，声音还带着鼻音，“谢谢你……最后……最后让他……”
“是他自己选的路。”凌霄打断她，声音有点沙哑，但很平静，“他最后关头，想的还是鲛珠族，没让那黑袍人得逞。算是个交代了。”
他走到定海珠旁边，伸手感受了一下。珠子温温凉凉的，里面澎湃的灵脉力量虽然还有些紊乱，但那股让人不舒服的邪气确实正在消退。他尝试着又输入一丝玄黄气，定海珠的蓝光稳定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看到这个，凌霄心里才真正松了口气。灵脉保住了，这最要紧。要是灵脉真被引爆，别说这灵脉殿，整个鲛珠族地恐怕都得遭殃，那他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灵脉算是稳住了，但后续还得仔细梳理。”凌霄收回手，看向水若溪，“这里需要你们族人自己来处理。当务之急，是带着定海珠安全回去，尽快把破邪丹炼出来。影殿这次失败了，绝不会善罢甘休。”
水若溪深吸一口气，努力止住哭泣，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轻轻放下水沉舟的身体，站起身：“我明白。二叔留下的烂摊子，我会帮着族长收拾干净。鲛珠族，不会倒。”
凌霄看着这个刚刚经历亲人逝去和背叛的公主，能这么快强打起精神，心里也有些佩服。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根已经废掉的邪器权杖，掂量了一下，入手冰冷沉重。“这东西，还有那个黑袍人的尸体，都带回去，或许能查出点影殿的线索。”
上官紫涵也走了过来，检查了一下黑袍人的尸身，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影殿的人，行事一向诡秘，身上很少留痕迹。”
“走吧。”凌霄最后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灵脉殿，蓝光幽幽，照着一片狼藉，“此地不宜久留。”
三个人，带着定海珠和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灵脉殿。身后，是渐渐平复的灵脉和一场终于结束的叛乱，而前面，等待他们的，是更大的风暴。但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先回去，把该做的事做了。这篇文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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