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门口的海水,仿佛突然凝固了。那些原本如雕像般伫立的叛乱侍卫,齐刷刷地扭过头,灰败的鳞片在水中泛着尸骸般的光泽。他们的眼睛最是骇人,眼白几乎完全翻露,只剩下瞳孔里一点针尖大小的黑紫色邪光,死死锁定了我们。他们手中原本象征荣耀的珊瑚刀,此刻正滴滴答答淌着浓稠的黑液,落入水中嘶嘶作响,冒出毒泡。
水若溪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我听见她吸了口冷气。她不死心,颤抖着将唤海笛凑到唇边,吹出了一段我从未听过的、异常柔和哀婉的调子,像是母亲呼唤孩提的眠歌。笛声裹着微弱的蓝光,像温暖的手,试图抚向最前面那个她或许还认得的侍卫。
可回应她的,是毫无征兆劈来的一刀!刀风凌厉,带着一股腐蚀性的恶臭,逼得她踉跄后退。“是我啊!我是若溪!你们看清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笛身上的蓝光慌乱地流转,只是勉强护住自身。
“没用了!他们心神已失!”我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帝凰玄黄枪猛地插进脚下珊瑚地面。金红色的火焰自我掌心狂涌而出,顺着枪身炸开,在我们面前化作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两个冲得最猛的侍卫收势不及,一头撞了上来,鳞片瞬间焦黑卷曲,可他们竟似毫无痛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顶着燃烧的火焰又要扑上!
“紫涵!冻住兵刃!”我急喝。
上官紫涵一直凝神戒备,闻声指尖冰蓝焰芒暴涨,数十道纤细却坚韧的冰丝激射而出,精准地缠上那些珊瑚刀。“咔嚓”声连响,刀身瞬间被厚厚的冰层包裹,成了笨重的冰坨。几个侍卫握刀的手冻得发紫,却仍死死攥着,甚至合身朝着火墙猛撞过来!那力气大得异乎寻常,火墙被撞得一阵剧烈摇晃。
不能再留手了!枪出如龙,我在水中舞动长枪,弧光闪动,却刻意避开了他们的要害。我的目标是他们眉心的那个黑紫色小点——那便是邪气侵蚀的印记。可枪芒刺中,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冒起一股黑烟,那些侍卫只是动作顿了顿,眼中邪光更盛,攻势反而更狂猛了。
“必须用破邪丹的力量!”我猛地从储物袋摸出一枚金丹,毫不犹豫地捏碎,将其中蕴含的纯阳净化之力尽数拍入枪身。刹那间,金红色的枪焰外层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光华!一枪再中眉心印记,这一次,黑烟剧烈翻滚,那侍卫发出了凄厉的惨嚎,眼中的黑紫色竟肉眼可见地淡去了一丝!
“有用!”水若溪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她立刻改变笛声,将空气中残留的破邪丹药力巧妙地编织进音波之中,蓝色的音浪带着净化之力,拂过另一名侍卫的额头。
然而,就在我们刚刚看到一丝曙光之际,一道粗壮得如同水龙般的激流,裹挟着万钧之力,从侧面悍然撞来!我急忙回枪格挡,“轰”的一声巨响,火墙险些溃散,炸开的水浪把我们三人冲得站立不稳,浑身湿透。抬头望去,叛乱侍卫从中,一个格外高大的鲛珠族越众而出。他一身深灰色鳞片犹如铁甲,眉心的邪异印记有铜钱大小,手中一柄巨大的海螺锤,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重邪气。
是水烈!水沉舟的头号爪牙,曾经的鲛珠族侍卫长!
“不知死活的陆地爬虫,也敢来深海撒野!”水烈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根本不废话,巨锤猛地砸向地面!整个龙宫门口的海水瞬间疯狂旋转,一个巨大的漩涡骤然形成,强大的吸力要将我们三人扯进去!几名叛乱侍卫趁机从阴影中扑出,珊瑚刀直刺正在维持冰焰的紫涵后心!
“紫涵姐小心!”水若溪尖叫出声,笛声化作一道凝实的蓝色水盾,险之又险地挡在紫涵背后。珊瑚刀砍在盾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刺耳声音。上官紫涵霍然转身,面沉如水,冰焰在她手中凝成一柄寒光四射的冰剑,反手斩向偷袭者的手腕。冰剑触及对方皮肤的瞬间,附着的净化之力让那灰败的鳞片都发出了“滋滋”的轻响。
“凌枭!锤头!那邪异晶体是核心!”紫涵急声提醒,目光死死锁定海螺锤顶端那颗不断散发黑紫色光芒的晶石。
我立刻明白,脚下猛地一踩,借助反冲力挣脱漩涡吸力,人枪合一,化作一道金红流星,直刺水烈手中的海螺锤!水烈狞笑着挥锤迎击,枪锤再次硬撼在一起!这一次,不仅是力量的碰撞,更是纯粹净化之力与阴邪之气的交锋,金红火焰与黑紫邪气纠缠撕扯,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腐蚀声。
一股巨力顺着枪身传来,我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却咬紧牙关,将更多破邪丹的灵力疯狂灌入枪尖:“紫涵!冻住它!”
上官紫涵心领神会,冰蓝焰芒不再分散,如灵蛇般全力缠绕上海螺锤。极寒之气迅速蔓延,从锤柄到锤头,眨眼间覆盖上一层厚厚坚冰!锤身那黑紫色的邪气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凝固。水烈脸色剧变,想挥动锤子,却发现它重若山岳,根本难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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