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两人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而平静的新阶段。
穗禾白日里会返回缥缈洲处理鸟族事务,展现出雷厉风行、手腕强硬的族长风范,将族内因赐婚而起的些许波澜不动声色地压下。
而到了夜晚,她便会准时出现在布星台,陪伴润玉值夜。
润玉布星挂夜,她便在一旁借助漫天星辰散发出的纯净星辉进行修炼。
她发现,在这浩瀚星河之下,尤其是在润玉身边,他周身自然流转的清冷灵力似乎能与星辉产生某种共鸣,使得她吸纳灵力的速度远比独自闭关时快上许多,对那远古天雀血脉的融合也更为顺畅。
润玉话依旧不多,但眉宇间那常年不化的冰雪,却在不知不觉中消融了许多。
他会在她修炼时,悄然为她布下聚灵的微小阵法;
会在她偶尔从入定中醒来时,递上一杯温热的、用星露泡制的花茶;
会在星河璀璨处,指着某颗特别的星辰,轻声为她讲述古老的星宿传说。
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只有这种细水长流的陪伴与无声的关怀。
穗禾很享受这种状态,调戏美人固然有趣,但这种宁静的、彼此渗透的相处,更让她感到一种难得的安心与满足。
她甚至觉得,看着润玉因为她一个笑容而耳根泛红,比她直接上手去摸龙尾,更有成就感。
这样的平静日子,如同山间清溪,潺潺流淌,直到一个消息如同巨石,轰然砸入水面——火神旭凤,安然归来!
旭凤归来的消息瞬间传遍天界,自然也第一时间传到了穗禾耳中。
几乎是同时,紫方云宫的传唤也到了。
该来的,总会来。
穗禾整理了一下心情,脸上重新挂起属于“痴恋表哥的鸟族公主”应有的、带着恰到好处喜悦与一丝复杂的神情,前往紫方云宫。
殿内,天后荼姚端坐于上,脸上带着儿子归来的喜悦,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旭凤站在她身侧,一身戎装尚未换下,风尘仆仆,却难掩其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见到穗禾进来,荼姚的目光在她和旭凤之间转了转,最终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唉……凤儿总算平安回来了。本宫这心里的大石,也总算能放下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浓浓的惋惜,视线落在穗禾身上。
“只是……真是可惜了。本宫一直觉得,你和旭凤,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没想到……陛下居然会将你赐婚给润玉。”
她这话,既是说给穗禾听,更是说给旭凤听,意在提醒他们之间那“被拆散”的“良缘”,激起他们对天帝和润玉的不满。
穗禾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丝黯然,但很快又强打起精神,上前一步,语气恭敬中带着为大局着想的“深明大义”:
“姨母莫要太过忧心伤怀。如今木已成舟,圣意难违。况且……夜神殿下他,待穗禾极好。”
她微微垂眸,做出羞涩状,随即又抬起眼,眼神变得冷静而锐利,压低了声音,带着分析利弊的意味。
“再者,姨母细想,穗禾嫁给润玉,未必全是坏事。陛下此举,意在制衡。一旦穗禾与润玉成婚,陛下势必会更加忌惮润玉,担心鸟族势力为他所用。如此一来,反而更能凸显表哥的纯正与可靠,有助于表哥将来……荣登大宝。”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忠诚”的光芒:
“而且,穗禾嫁过去,正好可以就近监视润玉的一举一动。他若有任何异动,或是对表哥不利的苗头,穗禾定能第一时间察觉,禀报姨母与表哥。这般看来,这一份婚约,于我们而言,或许是一步好棋,也未可知。”
她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安抚了荼姚因失去她这枚棋子的不满,又将自己在婚约中的位置,巧妙地从受害者转变成了潜伏者,重新赢得了价值。
而站在一旁的旭凤,从听到“赐婚给润玉”开始,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他不过是涅盘失踪了一段时间,怎么一回来,一直痴缠着自己的表妹,就成了自己那位向来低调隐忍的兄长的未婚妻了?
这天界,到底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惊天变故?
他看向穗禾,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困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如释重负?
毕竟,被穗禾痴缠了几千年,他虽无男女之情,却也习惯了她的存在,骤然听到她另许他人,还是自己兄长,这感觉着实怪异。
听到穗禾对荼姚说的那番话,旭凤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对着穗禾,语气带着兄长般的关怀,还有一丝因缺席赐婚而产生的歉意:
“母神,表妹和大哥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定的?也怪我,偏偏在表妹如此重要的时刻,我竟不在天界。”
“表妹你放心,日后你与大哥成婚,表哥一定给你补上一份丰厚的大礼,绝不叫人小瞧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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