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在杨树坳的朋友不多,满打满算就两个。左半夏是一个,张红英是另一个。
不知道左半夏和张红英前世去上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工作是踩着她的尸骨换来的?
前几日陈安跟吴言之闲聊,她还笑着调侃她爹当年救人眼光不准,总帮些不知感恩的人。
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比起她爹,她交朋友的眼光才真是差到了家。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回,那前世欠下的债,今生就得一笔一笔讨回来,谁也别想好过!
苏木是特务二代,前段时间清查运动一开展,想必早被抓去劳改了。
那接下来,就该轮到张红和张铁牛家了!对付他们的法子,陈安心里已有了数。
这念头的源头,还要从周望舒租房说起。前段时间周望舒托人在村里打听租房,好几户人家都特意把闲置房间收拾出来,连新苇席都铺上了,就盼着能租给她。可没等签约定日子,周望舒却突然改了主意,回了知青点住。
这事在村里闹了好一阵闲话,陈安去井台挑水时,没少听见婶子大娘们聚在一块儿议论。
“你说这周知青,不是耍人玩吗?王嫂子把西厢房里里外外扫了三遍,连新的炕席都铺上了,她倒好,拍拍屁股回知青点了!”说话的是李阿妹,手里攥着洗衣槌,语气里满是不满。
旁边的赵大妈也跟着点头,声音压得低了些,却足够在场的人都听见:“就是说啊!我家那口子还特意去山上砍了柴,想着租客来了能烧炕,结果呢?白忙活一场!这城里来的姑娘,心思就是活络,咱们庄稼人哪跟得上?”
陈安挑着水桶站在一旁,没搭话,却把这些抱怨都听进了耳里。
可也有心眼活络的,比如钱大爷,他蹲在井沿边抽着旱烟,慢悠悠地跟旁边人说:“你们也别光抱怨,我倒觉得这事不一定亏。你想啊,每年都有新知青来,知青点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挤着十几号人,连伸腿的地儿都没有。
只要大队不张罗扩建,总有熬不住的知青要出来租房,到时候那空着的房子,不还是能租出去?也不算浪费。”
这话一出口,刚才还抱怨的人琢磨了片刻,倒也觉得钱大爷说得在理,嘴里的不满渐渐淡了些,又转而聊起了别的家常。
后来因为吴小红坐月子的原因,陈安去找她时总能撞上几个女知青。
杨丽这个没心眼的,三两句就跟陈安抱怨起知青点的苦:屋顶漏雨、墙缝透风,十几个人挤在两间小屋里,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她抱怨完了,还暗搓搓地打探陈安有没有出租空房的想法(杨丽:主要是看你武力值高,安全)
可陈安连周望舒这个女主都没松口,又怎么会租给杨丽?
当时便笑着岔开了话题,没给她半点希望。
后来跟吴家人吃饭,饭桌上讨论起,陈安自己有房子,那吴小红送她的这套房子怎么处理。
吴小红出了个主意:说陈安要是不想卖房,不如把那房子租给知青点,每月还能多赚点租金补贴家用。
吴言之当时还纳闷,皱着眉问吴小红:“杨树坳这知青点挤成这样,怎么不申请扩建?知青下乡不是有专门的补贴吗,按理说该有笔钱用来修知青点才对。”
这话一出,吴小红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语气里满是无奈:“谁说不是呢!点长,就是吴军,去大队部问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张铁牛以‘没钱’挡回来。
张铁牛还说,他压根没见过知青办发的补贴,就连新知青每个月该得的补助,都是大队从集体收益里匀出来的!”
坐在一旁的管友卉听到这话,端着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张了张嘴想插话,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眉头悄悄拧了起来。
后来陈安送别吴家人的时候,管友卉轻声开口:“陈安,你还记得之前小红在饭桌上说的事吗?就是知青补贴那件事,这里面不对劲。”
她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知青补贴是地方政府专门划拨的专款,我之前在文件上见过,明明白白写着‘专款专用,不得挪用’,张铁牛说没见过这笔钱,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管友卉又急忙叮嘱道:“往后要是张铁牛给你穿小鞋,你千万别跟他硬碰硬,直接拿着这事去县里举报就行。到时候记得一定先联系你吴叔叔,他会帮你的。”
管友卉的话,点醒了陈安。
知青还没强制下乡的时候,陈安记得清清楚楚,张铁牛家跟大队里绝大多数人家没什么两样,住的都是土坯房。
那时的张铁牛,穿着打补丁的褂子,跟村民们一起在地里挣工分,看着跟普通庄稼人没什么不同。
可自从66年知青下乡的政策一落地,一切就变了。到了67年,张铁牛家就突然拆了老土房,起了五间砖瓦房。红砖是从公社砖窑拉的,连房梁都用的是结实的松木,屋顶还铺了青瓦,远远望去,在一片土坯房里扎眼得很。
如今知青强制下乡已经五年,陈安再往杨树坳看,才发现不对劲的不止张铁牛一家。
大队里的几个干部,会计、民兵队长,竟都陆陆续续住上了砖瓦房。
有的是翻新了老房,有的干脆起了新房,一家比一家气派。这么多砖瓦房,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单靠他们的工分和那点干部补贴,根本不可能撑得住。
看来,他们都没少从知青补贴里捞好处!
还有张红。张红只是个卫生员,每月也就公社给的5块补助,和大队记的工分。按理说日子应该过得比陈安家拮据才对。可左半夏的生活水平可是跟陈安差不多滋润,那些的确良衬衫,布拉吉一件都不少。
前阵子趁张红不在,陈安特意去卫生站翻了翻药品出库记录,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每个月从县医院领的西药都标注“已用完”,村里看病时大多舍不得花买西药,总跟张红说“抓点草药就行”,真正用西药的人寥寥无几。
这些“已用完”的西药,到底去了哪儿?陈安一琢磨就明白了。
肯定是被张红倒去黑市了!要知道,这年头西药紧俏,在黑市上的价格最少要翻好几倍。张红就是靠着偷偷倒卖公社发的西药,才把日子过得这么舒坦,而账本上的“已用完”,不过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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