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风波过后,清风镇仿佛真的进入了“忘忧”模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镇民们虽然私.下里对墨老板和赵铁议论纷纷,充满了各种猜测和敬畏,但表面上,大家依旧过着平凡而琐碎的生活。
酒馆的生意……依旧没什么起色。偶尔有几个胆大的镇民或者路过的行商,会怀着好奇和一丝畏惧进来喝碗酒,感受一下这传闻中“隐藏着绝世高人”的酒馆有何不同,结果发现除了酒水特别寡淡、老板特别懒散、伙计(赵铁)眼神特别锐利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久而久之,好奇心也就淡了。
没生意才好,清净。本来开这酒馆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个伪装。现在伪装都快掉光了,更无所谓了。
赵铁则彻底进入了“修炼狂人”模式。每日除了完成必要的酒馆杂务,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中。他将在思过崖底感悟到的那丝冰冷“规则”碎片与我教导的掌控之道不断融合,修为稳步提升,对力量的运用也越发精妙。那根普通的精铁长棍在他手中,时而沉重如山,时而轻灵如风,已然有了几分“道”的韵味。
照这个速度,凝结金丹也就是时间问题。这小子,说不定真能给我点惊喜。
我依旧是那条咸鱼,每天晒太阳、打瞌睡、擦拭柜台,偶尔兴致来了,会指点赵铁一两句,往往能让他茅塞顿开,欣喜若狂。
当老板(师父)的感觉,貌似还挺有成就感?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卧龙凤雏五人组偷偷摸摸回来过一次,在得知林月儿已经安全离开,并且“高人”老板依旧坐镇酒馆后,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表示要继续为高人效力,被我以“暂时无事,潜心修炼”为由打发走了,顺便给了他们几本基础的炼体功法,算是奖励他们之前的辛苦。
这帮活宝,虽然脑回路清奇,但忠心可嘉,培养一下,以后说不定能当个外围情报人员。
就在我以为这种退休老干部般的悠闲生活能持续一段时间时,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打破了酒馆的平静。
这天下午,我正靠在柜台后打盹,赵铁在院子里练习一套新的棍法。酒馆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懒洋洋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头戴方巾、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二十出头年纪,面容清秀,眼神明亮,带着几分书卷气,但眉宇间却有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和风尘之色。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息……很奇特。并非修士的灵力波动,也非武者的气血之力,而是一种极其内敛、仿佛与周围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平和气息,却又隐隐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嗯?这气质,这感觉……有点像……有点像那些整天念叨着“道法自然”、“无为而治”的牛鼻子老道?不对,更纯粹,更接近……本源?
那书生走进酒馆,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堂,最后落在柜台后的我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拱手行礼,声音清朗:
“这位掌柜,叨扰了。小生游学途经此地,口干舌燥,可否讨碗水酒解渴?”
他的举止从容,礼节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我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游学书生?骗鬼呢!这荒山野岭的,游哪门子学?而且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仿佛能引动天地规则共鸣的气息,绝非凡俗!
来者不善?还是……冲着我来的?
我脸上不动声色,挤出一个职业假笑:“客官说笑了,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推的道理。快请坐,赵铁,给这位客官上酒。”
院子里的赵铁应了一声,端着一碗浑浊的麦酒走了出来,放在那书生面前的桌子上,同时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筑基之后,他的灵觉也敏锐了许多,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书生不一般。
那书生也不介意酒水粗劣,道了声谢,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赞道:“好酒!质朴醇厚,返璞归真!”
啧,又是一个会拍马屁的!这台词跟当初的卧龙凤雏有异曲同工之妙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说话了吗?
他没有再多饮,放下酒碗,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掌柜的,您这酒馆……很不一般啊。”
我心中一动,面上却故作茫然:“哦?有何不一般?小本经营,破旧了些,让客官见笑了。”
那书生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柜台上的“掌印浮雕”,又看了看院子里手持长棍、气息沉凝的赵铁,缓缓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掌柜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吟诵着古老的词句,目光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我的本源。
摊牌了?这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他到底是谁?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
我看着他,脸上的假笑渐渐收敛。
酒馆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看来,我这忘忧酒馆,是注定没法真正“忘忧”了。
新的麻烦,似乎已经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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