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枫兄妹和苏月白,我和赵铁沿着熟悉的山路,朝着清风镇走去。夕阳的余晖将山林染上一层暖金色,与之前在思过崖底的惊心动魄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铁跟在我身后,依旧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时不时嘿嘿傻笑两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崇拜。
“老板,您刚才真是太……太威风了!就那么一抬手,一握拳,三个元婴大佬就……就没了!我的天!我赵铁这辈子能跟着老板,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激动地语无伦次。
这小子,词汇量亟待提升。不过,这崇拜的小眼神,看着还挺受用。
“低调,低调。”我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不过是打扫了几只聒噪的苍蝇而已,没什么值得炫耀的。记住,力量是用来守护和解决问题的,不是用来显摆的。”
“是是是!老板教训的是!”赵铁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但脸上的兴奋劲丝毫未减,“弟子一定谨记老板教诲,努力修炼,将来也能像老板一样,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弹指间灰飞烟灭?志向不小。不过,路还长着呢。
我们回到清风镇时,已是华灯初上。镇子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只是镇民们看我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之前酒馆门口发生的冲突(暗堂影卫被杀),虽然被我抹去了大部分痕迹,但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传言。
看来我这“普通酒馆老板”的人设,在清风镇是彻底立不住了。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不来烦我就行。
走到“忘忧”酒馆门口,看着那块歪歪扭扭的牌匾,我心中竟升起一种游子归家般的奇异感觉。
推开店门,熟悉的、略带霉味(需要通风了)的空气扑面而来。柜台、桌椅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老板,您歇着,我来打扫!”赵铁立刻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开始忙碌起来,打水、擦桌、扫地,动作麻利,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筑基之后,他的体能远超常人,干这点活简直是小菜一碟。
有个勤快的员工就是好。
我没有阻止他,自顾自地走到柜台后,拿起那块久违的抹布,习惯性地开始擦拭。手指拂过柜台上的“掌印浮雕”,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感慢慢浸润开来。
还是这里舒服。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灰尘需要打扫。
就在我们忙着打扫时,酒馆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是隔壁杂货铺的……新伙计?不对,是林月儿之前雇佣的那个帮忙看店的小姑娘,好像叫小翠。
“墨……墨老板,赵大哥,你们回来了?”小翠看到我们,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害怕(估计是听说了什么),“林……林姐姐呢?她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她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回来了。”我回答道,“杂货铺以后就麻烦你多照看了。”
小翠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墨老板,赵大哥,你们没事就好。”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看来林月儿的离开,对这小镇的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毕竟,那样一个温柔漂亮的姑娘,很难不引人注意。
打扫完毕,赵铁又自告奋勇地去后院生火做饭。虽然食材简陋,但他如今对火候和力道的掌控今非昔比,做出来的饭菜居然有模有样,香气扑鼻。
我们坐在后院石桌上,吃着简单的饭菜。没有了林月儿精心准备的小菜,没有了苏月白带来的紧张感,只有我和赵铁两人,气氛却莫名地和谐。
“老板,”赵铁扒了几口饭,忽然抬起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我,“弟子知道,您不是普通人。弟子不敢探听您的来历,但弟子发誓,此生必定追随老板左右,勤修苦练,绝不给您丢脸!只要老板不赶我走,我就一辈子在酒馆给您劈柴挑水!”
他的话语朴实,甚至有些笨拙,但其中的真诚和坚定,却不容置疑。
这小子……突然这么煽情干嘛?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克扣他工钱了。
我看着他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最初的迷茫和急躁,取而代之的是找到了方向的坚定和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
我放下筷子,笑了笑:“一辈子劈柴挑水?那也太没出息了。好好修炼,将来这酒馆,说不定还得靠你撑着呢。”
赵铁眼睛猛地一亮,如同得到了无上嘉奖,重重点头:“是!老板!弟子一定努力!”
画饼成功!员工干劲+100。
夜色渐深,赵铁依旧精神抖擞地在院子里巩固修为,练习棍法。我则躺在摇椅上,看着星空。
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甚至暴露了一些实力,但最终,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原点。
酒馆还在,跟班(赵铁)还在,甚至还升级了(筑基期)。
只是,隔壁少了一个温柔的身影,少了一份若有若无的牵挂。
这算不算是……虐心的后遗症?啧,这感觉,有点陌生,还有点……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莫名的情绪甩开。
无论如何,风波暂息。
这忘忧酒馆,依旧是我的据点,我的……家。
至于未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这退休老魔王,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多,耐性好。
而且,现在好像……还多了个需要操心的徒弟?
看着院子里那道挥汗如雨的年轻身影,我嘴角微微勾起。
似乎,这样的退休生活,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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