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抬手擦去肩上的液体,指尖在岩壁上蹭了两下。那东西有些黏腻,颜色偏暗,像是血,却又更稠。他低头看了眼手指,没作声,只用剑尖挑起地上一滴,在空中轻轻划过。
三名弟子立刻后退半步,握紧手中的长矛。
叶尘闭目凝神,以灵识探查那滴液体的气息。一丝难闻的气味从岩缝中渗出,不似天然形成,倒像是阵法残留的痕迹。他睁开眼,低声说道:“不是血,是封印外泄之物。”
他转头望向一侧窄缝,那里岩壁倾斜,缝隙较宽,有风从中吹出,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先前的震动似乎正是由此传来,如今却已归于沉寂。
“换方向。”他说,“走这边。”
三人没有多问,立即跟上。持盾弟子上前,用矛柄轻敲地面,试探是否稳固。叶尘走在最后,右臂的布条又被鲜血浸透了一圈。他未曾理会,一步步稳步前行。
越往深处,岩壁上渐渐出现刻痕,像是人工开凿而成。地面也不再是碎石遍布,变得平整起来,踩上去发出低沉的闷响。
叶尘忽然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手掌贴地。三秒后抬头:“前方三百步,地下有东西。”
“是妖兽?”一名弟子压低声音问道。
“不是活物。”叶尘摇头,“是矿。”
三人一怔。
“你能感知到?”另一人忍不住追问。
叶尘未答,径自坐下闭眼。灵识向下延伸,穿透层层岩石。三百丈之下,一条赤金色的矿脉静静蛰伏,宛如沉睡的龙。矿石呈六边形,表面泛着光泽,内里流转着火与金两种灵气。
赤金曜石。
这个名字在他记忆中浮现——炼制高阶飞剑与护甲的珍稀材料,极为罕见。
他睁眼,手指在剑柄上轻叩三下。
“值钱。”他说。
“那还不赶紧挖?”一名弟子眼中闪过兴奋。
“不行。”叶尘立刻制止,“上面有符文。”
他走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前,伸手抚过。几道浅浅刻痕几乎不可见,但以灵识扫过,能察觉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
“是警报阵。”他说道,“谁若乱动,整座山都会察觉。”
三人顿时紧张起来。
“那怎么办?”
叶尘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三张灵符,分别贴在岩壁的三个角落。随后拔剑,剑尖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一道微光闪现,旋即消散。
“先隐匿灵气。”他说,“再徐徐图之。”
他安排两人留守,自己则带着铲子靠近矿脉。并未急于动手,而是用剑尖轻敲岩面,一下,两下,三下,停顿,再敲两下。
符文微微闪烁,却未触发。
“成了。”他低声道。
将玉铲递给身旁之人:“你来,一层层剥,别用力。挖出的矿石直接放入玉匣。”
那人接过铲子,小心翼翼开始作业。每取出一块含矿石块,便有人接应,迅速封入玉匣。
十分钟后,三个玉匣已装至半满,裸露的矿脉也越来越多。叶尘立于一旁,目光巡视四周,耳听八方动静。
“头儿。”挖矿的弟子忽然抬头,“这矿……是不是被人动过?”
叶尘眉头微皱:“怎么了?”
“您看这里。”那人指着矿石边缘,“这断口太齐整了,不像摔裂的,倒像是被利器切开的。”
叶尘蹲下细察。果然,有一处断面极为平滑,显然是人为所致。
他沉默片刻,伸手抚过那切口。
“不止我们来过。”他说。
三人脸色骤变。
“那……会不会留下记号?”
“会。”叶尘站起身,“所以得加快。”
他重新分工:一人继续挖掘,一人负责装匣,一人轮替警戒。他自己则站上高处,左手按剑,右手扶墙,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时间推移,玉匣渐满。第四盒刚封好,叶尘忽然抬手示意。
“停。”
三人立刻静止不动。
“怎么了?”
叶尘未答,低头凝视脚下。方才他感到一丝轻微震动,并非来自地下,而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有人来了。
他当即下令:“收好玉匣,熄灯,靠墙蹲下,不得出声。”
三人迅速执行。玉匣塞进包裹,火折掐灭,三人紧贴岩壁蹲成一排,呼吸放轻。
叶尘站在最后,死死盯住来路的拐角。
十秒。
十五秒。
震动消失了。
他刚稍松一口气,忽听得一声轻响——“咔嗒”,像是鞋底踩到了小石子。
他的手瞬间攥紧剑柄。
就在此时,身后那名弟子不慎碰到了玉匣,发出细微声响。
叶尘猛然回头。
那人意识到失误,立刻捂住嘴巴。
可就在这一刹那,远处拐角,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难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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