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的车开进省委大院时,郭久铭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窗台上的绿萝被阳光照得发亮,他指尖划过文件上“云城市城建项目整改意见”的标题,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让朱泰来把半山公馆的尾巴扫干净——昨晚和毕富芳通电话,她说朱泰来今早去了市政府档案室,应该已经把那些“敏感文件”处理掉了。
“郭主任,省纪委的同志找您。”秘书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郭久铭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两个穿深色夹克的男人站在秘书身后,胸前别着的“纪检监察”徽章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装镇定:“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久铭同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组织调查。”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传唤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郭久铭的脸色白了几分,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我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你们凭什么传唤我?我要见龙书记!”
“龙书记已经在常委会上同意了对你的立案审查。”男人把传唤证放在桌上,“请吧,别让我们为难。”
郭久铭看着那张传唤证,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知道,自己栽了。那些他以为天衣无缝的借口、那些他以为能掩盖过去的猫腻,终究还是没能藏住。他想起昨晚回省城时,毕富芳靠在他肩上说“有你在,什么都不怕”,现在想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被带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小时就传遍了整个省委大院,接着又传到了云城市。毕富芳是在美容院做护理时听到的,当时美容师正在给她敷面膜,手机响了,是她远房侄子打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姑姑,郭主任被省纪委带走了!他们还去公司查了账,那个空壳公司的事暴露了!”
面膜下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毕富芳一把扯掉面膜,抓起包就往外跑。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转移资产。她在银行有好几个秘密账户,里面存着这些年从赵天宏那里拿的好处费,还有郭久铭给她的零花钱,加起来有好几百万。只要把钱转走,就算被查,也能留条后路。
可她刚赶到银行,就被门口的两个警察拦住了。“毕富芳女士,我们接到通知,你的所有银行账户已被依法冻结,请配合我们调查。”
“冻结?凭什么冻结我的账户!”毕富芳尖叫起来,伸手就要往银行里冲,“那是我的钱!你们不能这么做!”
警察拦住她,拿出传唤证:“有人举报你涉嫌共同受贿、故意伤害,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毕富芳瘫坐在地上,看着警察手里的传唤证,突然想起了孙晓丽——那个被她雇人打伤的小姑娘。
她当时只觉得是个小麻烦,随手解决了就行,没想到,这也成了扳倒她的证据。
她又想起郭久铭,那个承诺会护她一辈子的男人,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能管她?
而此时的朱泰来,正在副市长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录音笔和一叠转账记录,脸色复杂。早上他刚把半山公馆的文件偷偷复印了一份,就听到了郭久铭被带走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秘书匆匆跑进来:“朱市长,省纪委的人来了,说要找您了解情况。”
朱泰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把录音笔和转账记录放进公文包。他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领,镜子里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和屈辱,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让他们进来。”他说。
省纪委的同志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朱泰来同志,我们正在调查郭久铭涉嫌违纪违法一案,希望你能如实提供线索。”
朱泰来打开公文包,把录音笔和转账记录推了过去:“这里面,是郭久铭让我违规审批项目、向他输送利益的证据。还有,毕富芳雇人打伤孙晓丽的事,我也知道一些,这里有当时的目击者联系方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年,我一直被郭久铭胁迫,他利用我的职务为他谋利,还和我妻子毕富芳保持不正当关系二十多年。我知道自己也犯了错,愿意接受组织的审查,争取宽大处理。”
省纪委的同志接过证据,点了点头:“你的情况,组织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和认罪态度,依法依规处理。”
朱泰来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虽然可能会失去副市长的位置,但至少保住了命,也算是为自己这些年的荒唐和屈辱,做了一个了断。
而顾明,是在冥王山脚下的修车铺里接到“老一”的电话的。当时他正在给一辆旧自行车补胎,手里还沾着黑油。
“顾哥,成了!郭久铭被双开,移交司法了!毕富芳因涉嫌共同受贿、故意伤害,被批捕了!朱泰来主动交代问题,正在接受审查,估计也得进去!”老一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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