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助和周天二人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道路尽头之后,方腊与方百花、邓元觉等人也汇合到了一处。
方腊望着周天他们离去的方向,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此番,倒是我看走眼了。”
方百花闻言,秀眉微蹙,不解道:“哥哥所指何事?是说那李助道长和周天兄弟吗?”
方腊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惋惜:“正是。那李助道长,金剑未出,仅凭一双肉掌便如入无人之境,修为深不可测,乃是当世顶尖的人物。而那个周天……看似惫懒,偶尔还显得有些……不着调,但动起手来,步伐沉稳,刀法狠辣精准,更难得的是举重若轻,似乎远未尽全力。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简直是骇人听闻!未能将这等绝世高手留在我们身边,任其流落江湖,实在是一大憾事!”
方百花听得兄长如此评价,心中也是讶异。她白日里只觉得周天身手不错,却没想到在哥哥眼中评价如此之高。
一旁的邓元觉摸了摸光头,声如闷雷地补充道:“方大哥说得不错!洒家也瞧出来了,那姓周的小子,别看他有时候愣头愣脑,动起手来那股子狠劲和利落劲儿,恐怕……其真实身手,还在那牛鼻子老道李助之上!他杀那些庄丁,看似跟着李助,实则自成章法,效率极高,偏偏还不沾无关人等的血,这份控制力,不简单!”
方腊神色凝重地点头:“是啊,如此年轻的高手,江湖上竟无半点名声,如同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真是奇哉怪也!” 他顿了顿,又无奈笑道:“也罢,既然缘分未到,强求不得。只是可惜了,这次分给他们的‘彩头’,现在想来,倒是给得有些‘薄’了,未能尽显我等结交之心。”
方百花宽慰道:“哥哥不必过于介怀,来日方长。眼下还是先处理这庄子要紧。”
方腊眼中寒光一闪,恢复了杀伐果断的气势,冷笑道:“还留它作甚?这等藏污纳垢之所,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也省得官府追查,徒惹麻烦!”
方百花会意,立刻转身安排人手纵火。顷刻间,熊熊烈焰便吞噬了那座曾象征着罪恶与奢华的庄园,映红了半边天。众人不再停留,迅速隐入山林,消失无踪。
另一边,周天与李助一路兜兜转转,几经跋涉,终于抵达了江南重镇——建康府。
此时天色已然擦黑,华灯初上。周天看着城门内熙熙攘攘的人流和鳞次栉比的屋舍,长长舒了一口气,对身旁的李助说道:“道长,总算到了!这天色已晚,咱们怕是得先找地方住下了。”
李助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捋须笑道:“不急,不急。缘起缘灭,自有定数,一切随遇而安便是。”
周天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嘿嘿一笑:“住店倒是不急,反正带着‘盘缠’。咱们先去祭祭五脏庙,领略一下这建康府的美食如何?听说江南菜可是一绝!” 说罢,也不等李助回应,他便循着香味,朝着不远处一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名为“食为天”的酒楼大步走去。
李助跟在他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发觉这周天自打上次“分了彩头”之后,简直是“原形毕露”,在“不委屈自己”这方面发挥得淋漓尽致,对吃住行要求陡然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两人走进“食为天”酒楼,只觉得一股夹杂着食物香气与鼎沸人声的热浪扑面而来。大堂内几乎座无虚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好不容易才在角落寻到一张空桌坐下。
李助看着周遭喧闹的环境,微微蹙眉,低声道:“我说周小友,这家人如此之多,嘈杂不堪,咱们何不换一家清静些的?”
周天却浑不在意,反而笑道:“道长,这您就不懂了!酒楼饭肆,人多才证明他家手艺好,味道正!您看这客流,准没错!”
他这话恰好被过来招呼的跑堂伙计听到,那伙计顿时眉开眼笑,对着周天竖起大拇指:“哎呦!这位客官真是行家!您说得一点没错,咱们‘食为天’不敢说冠绝建康,但这左近一片,论起厨艺和口碑,那绝对是这个!” 他得意地比了个手势。
周天哈哈一笑,对李助投去一个“你看我说啥来着”的眼神,随即对伙计吩咐道:“伙计,既然如此,那就把你们店里最拿手、最招牌的菜,给我拣好的上六个!再来壶好酒,让我和道长好好尝尝鲜!”
“好嘞!客官您稍候,马上就来!”伙计高声应诺,转身便要往后厨传菜。
恰在此时,伙计眼角余光瞥见酒楼门口又进来一人,他连忙又喊了一嗓子:“哎!石秀!你是来结上月那担柴钱的吧?”
“石秀?” 正要举杯喝水的周天动作猛地一顿,心中讶然:‘拼命三郎石秀?不会这么巧吧?刚到建康府,安神医的面还没见着,倒先碰上一位梁山好汉?还是野生的!’
他立刻循着伙计的喊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人。此人身形不算特别高大,但极其精悍结实,仿佛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爆发力。他面容棱角分明,皮肤呈古铜色,一双眉毛浓黑斜飞,眼神锐利如鹰,顾盼之间自带一股剽悍之气。虽穿着粗布短衫,腰间随意插着一把解腕尖刀,却难掩其勃勃英气,站在那里,便如一把出了鞘的短刀,寒光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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